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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许绰给他的信报上写着,南金风是沣水坞起家的象征,几乎见证了船帮兴起的每一个节点。
何况这样的引爆,岂非是对千百船工的背叛?沣水坞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即便伏杀成功,也是把刀扎进了自己的胸口。
裴液偏头去看陈刃重,男人低着头一动不动,水面上映出正在沉没的大船和呼喊的船工。
裴液收回目光,调息了几口真气,飞身去救人。
于是正和谢穿堂碰上,她把一个伤员放上一块断裂的巨大船板,头发也有些凌乱,面上沾着火尘,刀显然出鞘过。
“你还好吗?”女子有些担忧地打量着他。
“没大碍。你那边怎么样?”
“陈迎风逃了。”谢穿堂道,“我没拦住他,只救下来许多账册。”
“够了,陈刃重还在。”裴液道,“但状态有些奇怪,你来瞧瞧。”
谢穿堂眼睛猛地一亮,几乎涌出火焰,她连话都没顾上答,大步往那边走去。
陈刃重就倚靠在甲板上,一只脚已经被漫上来的水淹没,他依然合着眼无动于衷。其状态甚至不能用奇怪二字形容,这片刻的离开,他的身体已经飞速恶化。鳞片越发生满了他的肌肤,但却不是向着某种生命形态转化,而是在趋于崩溃。
血从他的嘴和鳞片的缝隙间流下,鳞片带来的是龟裂的肌肉。
听到两人过来,陈刃重缓缓抬起头,瞳中全是痛苦的神色,但这硬汉一声没吭,而裴液也清楚地瞧出和霜鬼的侵染不同,他几乎没有失去理智。
谢穿堂立刻冲上前,人尚未至,已抬手将两枚真气禁环打在他颈间和手腕。
但这一刻陈刃重竟然对她缓缓摆了摆手,一瞬间裴液感到针扎般的冷悚,旁边的水面上,一束极锐利的冰棱升了起来,仅仅细如小指,却令少年缩紧了瞳孔。
他很清楚这种力量玄气!
是直冲陈刃重咽喉而去。
裴液第一时间抬手燃火,朱红火莲形成寸寸阻隔,然而那小锥快得像一道流影,一瞬间已将其尽数穿破。
而就在这时一道纤挺的身影猛地扑了上去,裴液不知道她是怎么反应过来,一刀先拦在冰棱之前,然后是自己的身体。
“谢穿堂!!”
然而冰棱只是将一切阻隔尽数穿过,在陈刃重咽喉贯出一道血洞。
谢穿堂坠在地上,根本没顾自己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