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对大秦有叛逆之心,早就选择逃离咸阳了,又岂敢继续呆在城中?”
“此人过往并无复辟之行,文书上记录,此人仅有一次举止不端,便是当街指责大秦新政,只是在儿臣看来,这些并无碍大局,故儿臣才生出恻隐之心,想请父皇饶其一命。”
“请父皇明鉴。”
“明鉴?”嬴政冷哼一声,拍案怒喝道:“你难道想让朕如你一般,凭个人喜好,看了些文书卷宗、了解了一些细枝末节,就草草的去变更判罚?如此荒唐儿戏的举止,你眼中真还有秦法吗?”
闻言。
扶苏脸色一白,惊恐的长跪在地。
嬴政将手中羊毫笔扔到案下,冷声道:“伱前面说自己给胡亥送酒肉,是僭越了法度,既然你知道自己僭越了法度,为何不去改正,反而还要一错再错?甚至是变本加厉?”
“你以为看到的就是真相?”
“殊不知那些正是他想让你看到的。”
“朕过去让你看韩非子、商鞅书,你心生抵触,一直不肯去看,而今已过而立,却依旧连基本的权谋都看不明白,更是毫无洞察之能,整日抱着那些迂腐的儒学,空有一颗仁善之心有何用?”
“国家大政,件件事关生死存亡,岂是一个善字,一個仁字能了结的?”
“空谈仁义是治不好国的!”
“儿臣知错。”扶苏低垂着头,不敢辩驳。
“知错?”嬴政脸一沉,怒喝道:“说一声知错就够了吗?你何时下去改过?”
扶苏浑身颤栗,额头汗水涔涔。
嬴政冷冷的看着扶苏,却还是再度平静下来,以从来没有过的耐心平静的道:“你给朕记住,权谋不全是阴谋。”
“权谋权谋,当权者谋略也!”
“政道者何物?”
“大道为本,权谋为用。”
“天下无大道不立,朝堂无权谋不成。”
“明君正臣可以不弄权谋,然不能不通晓权谋。”
“韩非子为何有专论权谋的八奸七反之论?他一口吃之人,难道还真能专国弄权不成?”
“他是在为法家统御天下锻铸利器。”
“自古至今,多少明君良臣名士英雄,皆因不通权谋而中道夭折,多少法家大师,也因不通权谋或不屑权谋,最终身首异处。”
“你为朕的长子,生在帝王家苑,注定会深陷谋权泥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