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嵇恒所讲。”
“秦政跟关东各地都有明显的冲突。”
“其中魏的私学,韩的手工,赵的胡制,燕的王道传统,楚的贵族,齐的商贾大富。”
“这些势力在六地盘根错节,已严重影响到秦政秦制的推行,而关东六地‘未附’‘未集’的黔首,附集的主要对象就是这些。”
“两者相互依存,有意扰乱帝国法制。”
“若是大秦继续以这般高压姿态推行秦制,正常而言,对抗最为激烈的当为‘燕地’,因为秦法跟王道背驰,只是燕地地小人少,又被父皇有意清理过,不太容易第一个冒头。”
“私学跟商贾大富,也不太可能。”
“自古以来,就未曾有士人、商贾成过事。”
“当初战国游士遍天下,说辞泛九州,也不曾将一国骂倒。”
“商贾更甚。”
“书生商贾无举事作乱之胆魄。”
“韩地也不太可能。”
“世代相韩的张良,尚且只敢投掷铁椎刺杀,其余人更无这般胆量。”
“赵地......”
“纵然心中有情绪,但有蒙恬坐镇,恐也不敢发难。”
“唯今只剩楚地了。”
说到楚地。
扶苏面露复杂之色。
他其实对楚地还是颇有好感的。
过去秦楚联姻很多,两国公族间交往密切。
有时秦楚还互相帮忙维持内政。
只是随着天下一统的大幕拉开,两国注定要兵锋相见,最终秦胜了,楚国覆灭,但在关中在咸阳,跟楚国贵族有交情的比比皆是,而他的母亲同样来自楚国。
出于本心。
他并不想见到楚地叛乱。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听课,他渐渐领会了嵇恒的那句话。
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秦楚间同样是这样。
他为大秦长公子,注定站大秦一方。
“首乱者,当在楚地;叛乱者,楚地贵族!”扶苏轻语一声,抬起头,已到了雍宫。
他收回心神,进入宫宇。
经嵇恒的提点,他已深刻意识到商君书跟韩非子的重要性。
这两书有别于儒学。
也是始皇构建大秦体制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