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爵中的美酒,肉眼可见的减少。
胡亥面色一滞。
他尴尬的看向扶苏,却是不敢再开口。
扶苏这次本为独自见嵇恒,只是他在知晓后,执意要跟着前来,但归根结底,这次跟他并无太多干系,因而是没资格越俎代庖的,只得歉意的笑了笑。
不过看向嵇恒的眼神也颇为幽怨。
在他看来,也就顺口回几句的事,何必要这么斤斤计较?
扶苏笑道:“扶苏这次前来,的确有很多事请教,但幼弟所问,也是我心中疑惑,嵇先生但讲无妨。”
扶苏回答的从容而体面。
嵇恒自无不可,缓缓道:“秦改制天下,但一些东西还是沿袭了下来,伯仲叔季,便在其中,季为幼,伯为长,如此轻易就能拿到酒,族中定有高爵之人,至少有人位列‘侯’,加上你自称‘伯秦’,‘秦’乃国字,关中唯公室才有资格用。”
“大秦宗室非有军功论,不得为属籍。”
“伱们身份自呼之欲出。”
闻言。
扶苏露出一抹苦笑。
伯秦二字是天下一统前,他为自己出入地方取得,既表排行又藏姓氏,只是随着天下一统,这個名字已然不合时宜了。
扶苏道:“多谢先生解惑。”
随即,扶苏端正身子,缓缓道:“嵇先生,我此次前来,是想请教治国之法。”
“治国?”嵇恒眉头一皱,摇了摇头,道:“那你可以回去了。”
“为何?”扶苏一愣。
“我一庸人,不会治国。”嵇恒道。
胡亥这时急声道:“嵇恒,你之前不是说的头头是道吗?为何现在又说自己不会了?”
“你这是何意?”
嵇恒没有理会,押了一口酒,冷声道:“见事贵见缺。”
“我一乡野之人,哪懂什么国家大政?”
“我也治不了!”
扶苏目光微动,在心中咀嚼着‘见事贵见缺’,陡然想起父皇所说的‘大政小改’。
他作揖道:“是扶苏好高骛远了。”
“但求先生出手救国。”
嵇恒继续摇了摇头,道:“就治国政道而言,大秦一直在推行,天下钱币改制,民众迁徙互补,人口登录,田税徭役等一体盘整,这些要害之事是随口就能解决的吗?”
“你对天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