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恒面色平淡。
他并不觉得此举有什么不凡。
只是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的实践罢了。
胡亥看了看云淡风轻的嵇恒,又看了看满眼骇然的扶苏,开口道:“这大体操作我勉强听清了,但具体该怎么操作呢?还有为何就减负于民了?”
“我怎么没看出有减负?”
胡亥很是坦诚直率的看向了嵇恒。
他其实就没听懂。
对其中的弯弯道道更是迷糊。
他过往都待在宫中,基本很少出宫,就算有出宫,身边也跟着大量随从,生活阅历极其匮乏,甚至一些日常常识也不了解。
在听了几次讲解后,越发感觉阅历贫瘠。
相较扶苏。
他眼下更注重求知。
嵇恒淡淡的扫了胡亥几眼,并未再选择无视,开口道:“因为陇西产盐,所以关中的盐价并不高,也就一石100钱,我对一石盐的造价不清楚,扣除盐工、隶臣等人的工钱,以及其他七七八八的损耗,姑且算作一石十五钱。”
“朝廷以二十钱的定价卖于商贾。”
“此后官府一石盐的售价定价为五十,商贾售价不能高于一百。”
“如此,以一百钱一石收泰半之税,再减去二十钱的定价,商贾大概一石盐能赚取十几钱,再扣除运费及损耗,一石盐净利润至少就七八钱。”
“朝廷控制着定价权,也决定着商贾利润多寡。”
“我知道你们有疑惑。”
“朝廷都贩卖一石五十钱的廉价盐了,谁还会去买商贾的高价盐。”
“而这要就事论事。”
说着。
嵇恒指了指身下两个酒壶。
他指着左边的酒壶道:“现在你们把左边这酒壶视为一石盐,右边这酒壶视为一石沙,现在我从左边抓起一把盐,从右边抓起一把沙。”
“紧接着”
“把左手的盐扔进沙壶,把右手的沙扔进盐壶。”
“而这就是官盐跟商盐的区别。”
“官盐是盐沙,沙中有盐。”
“商盐是沙盐,盐中有沙。”
“面对眼前这两种盐,你们会如何选?”
扶苏望着眼前的两个空酒壶,眼中难得露出一抹纠结和犹豫。
若真按嵇恒所说,官盐就实在太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