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恒挥挥手,驱逐道:“伱今日带来的酒,早已喝完,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此外。”
“天气渐渐冷了,中午适合休息,不适合在外吹风。”
“日常没什么事,不要一直过来。”
“你受得了,我受不了。”
闻言。
扶苏却是哭笑不得。
只能额首道:“扶苏谨记,不会无端前来惊扰。”
“请先生放心。”
说完。
扶苏再次恭敬的行了一礼。
这次执的弟子礼。
他来的时候,并未想太多。
而在听了嵇恒的话,却是不由肃然起敬。
嵇恒对盐铁之事,看的可谓通透,说的也一清二楚,面面俱到。
他本不喜权谋。
但在听了嵇恒的讲解后,却是彻底扭转了看法。
权谋之术太过恐怖。
嵇恒用的还只是阳谋,就已操控人心于鼓掌间,若是嵇恒有心算计,只怕天下少有人能幸免。
对于扶苏的恭敬姿态,嵇恒摇摇头,并未放在心上。
他根本不在意这些。
而且有些事,并非听会了,就真的懂了。
听懂跟真懂还有很长的距离。
扶苏还有很长的路。
扶苏直起身子,深吸口气,眼神很是凝重。
他已非是当初那般天真无知。
经过这段时间的洗礼,他的心性得到了极大提升。
他现在很清楚的知晓,真想落实嵇恒的想法,定会遭遇不小的阻力。
他自己尚且有这么多质疑跟疑问,朝野的质疑跟诘问只怕会更多,而这都是自己要面对的。
也必须去面对的。
扶苏转过身,朝屋外走去。
胡亥跟着离开了。
兄弟二人并肩走了一阵,胡亥看了看四周,好奇的问道:“大兄,嵇恒那想法,真有那么厉害?我为何感觉不出来?”
扶苏凝声道:
“嵇先生之法,已非常人能及。”
“他着眼的不只是盐铁,而是事关盐铁的方方面面。”
“从最底层生产的盐工隶臣,再到监督的官吏,以及运送贩卖的商贾,还有天下千千万万的底层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