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进右三间,住的是传邮骑卒。左三间住一名管邮件的小吏。
第二进右三间是亭长室,左三间是接待过路官吏的宾客室。
第三进是后院,是庖厨、库房、马厩与亭卒待的地方。
一行人刚进入亭长室,时岳便高喊一声:“还不快给上吏上热汤。”
话音刚落。
就有一名中年小吏捧着大盘,里面摆着大小两套陶壶陶碗,而后先用相对精美的小陶壶,熟练的给扶苏跟亭长斟好热汤,而后才依次用大陶壶给公子高、嵇恒等人斟热汤,态度十分的低微,满脸赔笑之色。
嵇恒面色淡然。
他平静的看了亭长跟小卒一眼,默默的端起陶碗饮用热汤。
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亭长接人待物很有一套。
至少让人生不出厌恶。
而且从来到亭里,便能感到这个亭颇有气象。
日常管理的不错。
以此人的能力,年近四旬,却还只是一个亭长,这便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大秦底层的上升空间太小了。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大秦立国之初,因为缺少官吏,启用了‘任子’制度,即允许一定级别的官员保举子孙为官吏,朝臣子弟不太可能直接为官,大多担任起较为容易升迁的‘郎官’,即中郎、侍郎、郎中等,朝臣子弟挤压地方郡县官吏的升迁,地方郡县的子弟挤占底层官吏的上升空间。
一层挤压一层,最底层的官吏,基本升迁无望。
扶苏喝了一口热汤,赞赏道:“亭长这官儿做得颇有气象。”
“惭愧惭愧。”时岳轻笑一声,缓缓道:“只是一微末亭长,替朝廷管官道传邮,又管十里之民,事不大头绪繁,若平时不提着精神,还真容易一团乱麻。”
扶苏看了时岳几眼,好奇问道:“亭长何时退出的军旅?”
“当年有幸在蒙恬上将军麾下为卒,在伐齐时,立了些军功,成了名百夫长。”时岳道。
扶苏微微颔首:“是也,大秦的亭长大多是退役百夫长做的。”
时岳面露迟疑,拱手道:“上吏却是说错了,我退役下来,并不是亭长,只是在县府为外吏,跟着跑腿办些小差,这亭长之位,还是有幸结识了一位县里官吏,这才侥幸得到。”
“就这一亭长位,日常还不知多少人盯着。”
“这微末小吏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