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恒给自己接了一杯凉水。
他将凉水捧在手心,缓缓道:“公是公,私是私,两者不能混淆。”
“王贲的死的确乃国殇,但朝廷不能私念过重。”
“一切当以公心为主。”
“再则。”
“秦人对王贲的死虽很悲恸,但持续不了太久。”
“因而朝廷要做的,除了对王贲进行风光大葬,就是尽可能的借王贲的死,为朝廷多‘谋利’,我知道这种说法很冷血无情,也很不道德不仁义,然这就是政治。”
“没有感情,只有利益!”
扶苏面色微沉。
嵇恒的话,让他有些难受。
他知道嵇恒说的是对的,但去利用一个死人,实在有些太过了。
嵇恒没有理会扶苏复杂的面色,目光平静的看向屋外,淡淡道:“或许是有些难以接受,但你必须学会接受,也必须学会控制。”
“在其位,谋其政。”
“这是古人讲的很通透的道理。”
“你身为大秦的长公子,自当以天下为重。”
“王氏世代相秦。”
“你若真有心,日后善待即可。”
“若是真因一时之念,而置天下于不顾,那才是真的荒唐。”
闻言。
扶苏脸色变了变。
他双手暗暗握紧,最终还是放开了。
他拱手道:“还请先生指点。”
嵇恒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好指点的,只是一些寻常操作罢了,随着王贲死亡,其余五地都不会大规模闹事,就算有,也都只是零星的,成不了什么气候,贵族终究还是‘惜名’。”
“朝廷则不然。”
“齐地贵族的叛乱,对大秦是一个机会。”
“一个彻底插手齐地的机会。”
“之前让伱从骊山刑徒中找的商贾如何了?”
扶苏眉头一皱。
却是不知为何嵇恒会突然提起那些商贾。
他沉声道:“那十来名商贾,在前段时间都已免除了罪行,也都重新开始了经商,不过他们经商的范围不大,只是将之前抗令的三家商贾的生意占下了,眼下情况实际并不太好,一直为其他商贾排挤。”
“嵇先生为何有此一问?”
嵇恒淡淡道:“齐地叛乱,商贾定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