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明显没了前面的镇定,多了几分心不在焉。
只是他还耐得住性子。
嵇恒看了扶苏一眼,淡淡道:“有些心慌了?”
扶苏点了点头,道:“有点。”
嵇恒轻笑道:“你认为盐铁之事,最终会不会被曝出来?”
扶苏迟疑道:“应该会。”
“不是应该,是一定会。”嵇恒肯定道。
“这是为何?”
嵇恒淡淡道:“你其实可以理一理时间,你从知晓怀县沉船,到我让缭可通知出去,这一段时间,然后代入商贾去想。”
扶苏眉头一皱。
他蹙眉沉思了一下,并未察觉有异样。
他疑惑道:“其中有问题吗?”
嵇恒目光深邃道:“有,但也可以说没有,或者说,原本是没有的,但现在有了。”
“你可听说过做贼心虚?”
扶苏点头。
嵇恒从釜中捞起一片崧叶,笑着道:“现在商贾就是这贼,我算过怀县到咸阳的路程,我让缭可传信时,此事应当除了官府,就不为外人知晓。”
“商贾的消息灵通。”
“他们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但官府邮人走的是平直官道,商贾的人只能走寻常道路,而今是二月,刚经过一个冷冬,很多道路都变得泥泞坑洼,脚程会慢上不少。”
“因而商贾得到消息至少要延后数个时辰。”
扶苏想了想。
对这个说法表示认同。
嵇恒又道:“缭可把这消息传出时,商贾正常是不知情的,因而若你不知是缭可传出的,你会认为是谁人将消息传出的?”
扶苏蹙眉。
他犹豫了一下,不确定道:“官府?”
“但官吏会把这事告诉给底层吗?”嵇恒再次问道。
扶苏摇头。
嵇恒笑道:“他们不会告诉给底层的,因为说出去没有任何好处,但却是有可能告诉商贾,若有人跟商贾暗中有勾当,商贾是很有可能知晓的。”
“而我前面如何说的。”
“做贼心虚。”
“你前面的一番举止,已让商贾心生不安,加之开始监视他们,他们心中更是会惶恐,所以你代入一下商贾的视角,你就会感觉,扶苏似乎有些失心疯,已是有些破罐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