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郑道:“钟先生,我认为此举不妥。”
“太过轻率了。”
“我程郑过去为大秦出钱出力,何以要为官府这般忌惮?”
“钟先生你私心太过了。”
说着。
程郑看向扶苏,拱手道:“长公子,这次怀县沉船,我等商贾的确处理不当,但这主要是官府将盐池、矿山征收上去,我等不能再像过往般行事,加之急于减少开支,这才无意间酿成了大祸。”
“我等商贾同样无辜。”
“而今官府不仅不体谅,反而还变本加厉的施压。”
“我程郑心中不忿。”
扶苏眼观鼻鼻观心,对此充耳不闻。
见状。
程郑等商贾心中一寒。
嵇恒挥挥衣袖,淡淡道:“世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眼下事情已发生,自当警钟长鸣。”
“大秦以法立国,自当优先从律法方面着手。”
“尔等在大秦经商多年,对大秦的情况十分了解,为何会表现的这么愤慨?”
程郑等人脸色铁青。
看向嵇恒的双眼充满了愤怒。
冯栋偏过头,看着怒不可遏的众人,心中长长叹气一声。
这钟先生何其善辩,又岂会被他们说动?
当下情况,本就他一手促成。
事到如今。
冯栋也明白过来。
官府对沉船之事并未真的查明。
这次将他们叫过来,为的就是定下这律法。
他们这段时间为官府不断施压,早就形如惊弓之鸟,杯弓蛇影,又在前面遭遇了一番威吓,心弦已是紧绷到了极点,但事关自己性命,他们自不敢轻易松口,然官府若是不谈沉船,他们也会如释重负,下意识放松警惕。
就是靠着这一张一弛,他们一步步掉入到钟先生圈套。
最终直接为此人埋进了深渊。
而且埋的不止他们。
是所有商贾。
还包括寻常的贩夫走卒。
在这一百来年,商贾地位每况愈下,在秦朝初立时,已跟刑徒无异,但商贾只是形如刑徒,实则在很多方面都很自在。
因为商贾不入贵族之眼。
也为各方轻视。
加之商贾刻意的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