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通晓权谋,在朝堂根本寸步难行,我之前过于稚嫩,对此理解太过单薄,也过于自以为是了。”
“法、术、势,此乃权谋大道。”
“韩非子深感于此,才将法家之道归给一体,并穷尽毕生洞察之力,将权谋之奥秘尽数揭开,他非是权谋之人,而是在给法家之士锻铸利器。”
“以避免明君良臣名士英雄,因不通权谋而中道夭折。”
“我之前的看法也过于狭隘了。”
他从案下翻了翻竹简,将再度吃灰的韩非子重新拾了起来,他用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并没有将竹简打开,只是双眼直直的盯着。
“韩非子中总结出的权谋道理,不是看书就能明白的,唯有深入权势的漩涡,才能对此有切实体会,也才能借此锤炼自身的洞察之力。”扶苏低声说了几声。
最终。
他将韩非子放下了。
这一次,他并未将韩非子置于案旁,而是直接放在了案上。
扶苏轻声道:“过去的自己将权谋之术视作阴谋,现在回想起来,却也只觉好笑,可惜那时的自己并不懂其中道理,甚至在自己主事前,对此依旧充满着不明跟不屑,然真的设身处地到其中,方知权谋之重要。”
他将案上一份竹简翻开,心无旁骛的看了起来。
这几日。
他过得并不安稳。
虽没被朝臣指名道姓弹劾,但暗地却一直被指指点点,他早已不是当初少不更事,热血冲动的人了,自是听得出这些官员的话外音。
廷尉府、少府、治粟内史府的官员,这几日没少找自己诉苦。
有的是推卸责任,有的抱怨政事太重,有的则埋怨自己的无作为,让他们的官署被民间骂惨了。
此间种种。
最终都落到了他身上。
他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这股压力跟之前不同。
以前他感受到的压力,多是出自事物本身,但这次的压力,却是来自朝堂内外官员的联手施压,虽没有言明,但话里话外的挤兑,却是显而易见。
他这几日可谓备受煎熬。
他只是刚触及到政事歧见,便遭遇了这般的阻力,他已实在不敢想象,始皇过去因大政歧见,面对朝臣所承受的压力了,以及会受到的掣肘了。
只怕更甚。
朝堂无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