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青年书生反驳道。
“他们支持又如何?若新政没有终止,或许还可维持。但现在,州学县学废立的关键在于朝廷愿不愿意花这笔钱。前两年,我们与西夏打仗,消耗甚多,去年年底又追加了岁币,三司根本没有那么多闲钱!”又一人站起来说道。
“没有闲钱?官员俸禄削减一成,用半年时间,什么都有了!”一个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青年带着一脸怒气说道。
中年书生摇了摇头。
“年轻人,我朝向来主张君王与士大夫官员共治天下,官员的利益自然是首位的,新政为何失败,诸位难道不清楚吗?”
其话语刚落,一旁一位老者便站起身来。
“许三郎,莫要瞎说,我朝虽崇尚言论自由,但你也不能说没谱的事情,官家的心里还是有百姓的,在未曾建设这些州学县学前,百姓不也能正常过日子吗?”
“正常过日子?底层百姓只能叫活命。”
“科举是穷苦百姓改命的唯一机会,而州学县学是能够参加科举的保障,若无机会读书认字,那穷人的孩子如何出头?”
“依照这样的趋势,恐怕十年以后,官户的儿子还是官户,农户的儿子还是农户,乞丐的儿子只能是乞丐。那些当官的,真拿我们百姓当人看吗?”
“官家身在深宫,只知汴京繁华,却不知偏远穷县卖儿鬻女,食不果腹,我大宋看似繁华,实则是外强中干,官家除了占个‘仁’字,还有什么功绩?”
说罢,那名叫做许三郎的男子便拂袖离去。
大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也太敢说了!
这时。
刚才那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突然开口道:“官家太仁,有时也不是好事,咱们官家若强硬一些,没准儿此事以及朝堂的很多事就不会日日讨论而难有结果了!”
听到此话,很多人都陷入沉思中。
此刻。
赵祯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
一旁的张茂则,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一只手按着桌子,生怕官家一恼火,将桌子掀了。
片刻后,赵祯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自己的“仁”并不是好事。
他心知,百姓所讲的“仁”已不是“仁”,而是“软”了。
自亲政以来,他一直都很谨慎。
做事如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