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黄昏,垂拱殿内。
陈执中、吴育、张方平、夏竦站于一侧。
欧阳修、唐介、包拯、苏良,四人站于另一侧。
八人都黑着脸。
尤其是陈执中,一脸委屈。
赵祯刚坐下,陈执中便走了出来。
“官家,今年乃是大礼之年,又恰逢皇子降生,喜上加喜,需要封赏的官员甚多,非臣不公,而是朝堂的官职着实不够用!”
“苏景明与周子雄私交甚笃,臣能理解他的心情,但考核官员需要综合多方情况,吴相、张相皆可作证,臣从未徇私,一切皆是遵循我朝的升迁制度而为!”
听到这话,苏良忍不住站了出来。
“陈相,周子雄是否应升迁与我和他的私交无关,我们只想让陈相给出一个解释。”
“为何周子雄如此优良的考绩,在一个差遣上做了三年半,依然得不到升迁,这合乎法令吗?”
陈执中扭脸看向苏良。
“不是不升迁,而是还未排到他,除考绩外,官员的资历年限、姻亲故旧关系等都需考虑。”
“你可知,当下有多少年轻的京朝官需要升迁,他们在考绩上或许不如周元,但他们家族乃是三代有功,有的甚至跟着太祖太宗皇帝流过血,定然不能薄之。”
“我朝向来厚待官宦之家,此规矩定不能破,本官考虑的乃是大局,是朝堂的稳定!”
这时,唐介站了出来。
“稳定?稳定就是让一群德不配位的官员尸位素餐,碌碌无为?令能者受屈,庸者擢升?”
夏竦当即反驳道:“什么是能?什么是庸?”
“在同样能办好朝廷差事的情况下,朝廷率先提拔的自然是官宦之家的子弟,这有何问题?莫不是你们还想要搞‘明黜陟,择长官’那一套,清除异己?”
明黜陟,择长官,正是范富新政时的政策。直白来讲,就是澄清吏治,慎重提拔地方主官。
当时,就因澄清吏治,赵祯御案上的弹劾奏疏如雪花一般。
最后只能草草收尾。
欧阳修一听到夏竦抨击当时的范富新政,顿时来了劲头。
“官员黜迁,自当以德才论之,两府如此偏颇官宦子弟,实在有失公允。臣以为,改革吏治,刻不容缓,且须从两府起!”
欧阳修此话,几乎相当于恳请赵祯换相了。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