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中气呼呼地走到大殿中间。
“官家,臣实在没想到,尽心尽力做事竟被质疑有失公允,官家若认可欧阳学士的意见,臣愿辞去相位,归家养老!”
欧阳修听到此话,胸膛一挺,直接来了一句:“臣以为,陈相所请,甚有道理。”
欧阳修看不上陈执中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赵祯白了欧阳修一眼。
“都别争了!你们彼此想的什么,朕都明白。世上哪有万全之策,吏治改革,牵一发而动全身,当下不用再提,我们就事论事来讲。”
赵祯翻开苏良呈递的文书。
“中书所拟的官员黜迁文书,朕皆有过目,并无错失。不过,周元确实在监察御史里行的位置上待太久了,其奏疏条陈写得很不错,理应升迁。中书再考虑一下,年后便让其去谏院任左正言吧!”
“臣遵旨!”陈执中、吴育、张方平三人同时拱手。
赵祯见苏良四人还欲说话,又接着说道:“众卿皆有富国富民之心,朕心甚慰,然天下哪有一蹴而就之事,当下临近年关,朕心甚悦,便让朕与朝臣都过个好年吧!”
赵祯说出此话,苏良四人只得将想说的话憋在了心里。
其实,殿内所有人对大宋的情况都是心如明镜。
如下的大宋。
就像一棵被无数藤蔓缠绕的大树。
有的藤蔓对大树的生长有益,但有的藤蔓不但无用,而且正在疯狂地吸收大树的养分。
苏良等人的建议是:哪怕付出再大代价,也要挥刀斩去那些无用的藤蔓。
但赵祯经历过范富新政的失利后,认为斩去藤蔓的同时,必会伤及大树,故而谨慎而不敢为。
片刻后,天色渐黑。
欧阳修、唐介、包拯、苏良四人走出了垂拱殿。
“唉!”
几乎同时,四人全都长叹一声。
四人纷纷看向彼此,无奈一笑,各自都明白彼此心中的不甘。
这时。
唐介突然开口道:“三位,要不找个地方喝点儿?”
要知,唐介很少饮酒,且极少参与私人酒宴。
欧阳修、包拯、苏良纷纷点头,三人心情郁闷,都欲饮酒。
当即,四人便大步朝前走去。
而此刻,陈执中、夏竦、吴育、张方平四人距离他们还不到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