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谈不上暴虐无道,终归是不好相处的人。
不回崇城,自己又能去哪儿呢?父兄和阿母都在,那里有自己的家。
最重要的是,他到现在脑海里依然忘不掉那个儒雅高冷的男人,战略上没能算到北海变故孟尝并不认为这是他的错,他到死都不敢相信北海守护者袁福通敢反,不仅反叛,还和妖物为伴。
这已经超出了崇应鸾作为人的理解。
崇应鸾在军阵上每一次的临危变动的指挥都十分的精细入微,孟尝身在阵中是打心眼里佩服,真的很优秀啊,假以时日孟尝相信他是能在历史的画卷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人。
可他死了,他觉得自己并不重要,为了崇城他必须死,为了心里那一道坎,他不愿意苟活。
呵,迂腐的古人啊。
除了崇应鸾,那群高呼“崇”,被妖魔大军侵吞的崇城军兄弟们,还有那个最为胆小却在逃命的关头毅然决然回身螳臂当车的陶方和滨州军,一样都是迂腐的人。
心里骂着骂着,孟尝有些失落,他们是很迂腐,保全己身不好吗?迂腐得让人心疼,让人钦佩。
不回崇城?老子的仇怎么能报?袁福通,放纵北海妖魔横行,他有何好害怕的,死过一次人,更怕死,也更不惧死。
连续半个月不眠不休的逃亡,其他的同行者,包括孟竹、孟优都已经掉队,倒不是抛弃队友。
早一分将消息传回崇城,崇城就能多一分集结军队的时间。
坐骑也快撑到极限了,若非座下的汗血马是崇侯为崇应鸾精心挑选的坐骑,此刻早已和孟优他们一样,瘫倒在地口吐白沫。
崇城的城墙已经远远可见,城外的农田已经收割结束。
尤记得,那是立秋时分,刚刚收割了庄稼的军团,迈着整齐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的开拔。自己也和村子里的兄弟畅谈着自己的生意经。
此时立冬已至,萧瑟寒风下只有单骑回来。
城外正在照料冬麦的百姓见到铁骑飞至,纷纷让开驰道,对着不速之客议论纷纷。
“走北门呢,怕不是北上的那支少爷军团回来了。”
“不是说杀靖人吗,为啥这个人这么惨,这形象也太吓人了,人和马都是血淋淋的。遭罪呀!”
城墙上的守军已经发现了两人:“前方止步,来者何人?”
“丰壤大败,北海叛乱,速召崇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