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一路前行,军市的行商开始离队四散,商人逐利,都要回家了,自然没有多少油水,大军中的士卒也早已习以为常,此刻只有归心似箭。
一路之上从白骨埋于野,四处荒凉的崇城,走到十室九空的冀州,跨入原大商领土之后,一副割裂的画卷缓缓展开。
身后是为大商抵挡北方戎族,承受硝烟战火的北疆,而身前,是安居乐业,偶尔能听见古豫方言歌声的农耕赞歌。
北疆子弟即将面王的热潮渐渐冷却,这载歌载舞的地方怎地如此美好?难道就是他们守护的地方?不是自己的家园,而是别人的故乡。
如果是大一统王朝,可能不会有这么强的割裂感,但很不幸,他们生在了乱世,是诸侯纷争不断的乱世。
这段时日里总会有慕名而来的良家子在孟尝的军阵附近徘徊,伸长脖子,眺望着传说中三头六臂,火神下凡一般的孟氏男,也有不少身着长袍,手里捧着孟语新书,在驾前大声呼喊着书中内容,期望能得到回应的学士。
从曹州开始,孟地的甲士们就开始昂首挺胸,神气十足的保持着良好的军阵纪律,他们是北疆的代表,是孟地的精锐,有这样闻名四海的主君,谁又不会感到荣誉呢?将自己最好的一面拿出来,没有人愿意给自己的主君丢脸。
整体军阵犹如北疆与大商割裂的地貌对比一般,一边是少有人问津的朝歌群将,一边是车马络绎不绝,人声鼎沸的孟地,更有甚者还是从南疆、东鲁远道而来,如朝圣一般的学士。
他们各持己见,引为信仰的孟地“圣人”面前高谈阔论,兴致勃勃的发表着自我见解与看法,就这一路之上,见解独到者不在少数,在孟尝的缝合版百家之言中,兵家的四形式与道家的无为即是有为,最受欢迎。
孟尝坐回运粮的马车上,口中不停的灌着凉白开,对着姬旦摆着手:“不行了,我说不下去了,一路过来,这些人怎么就那么狂热?问完法家又问仁义之道,解完儒家困惑还有人来问我何以止戈,上百张嘴,我一个人如何应付的过来?”
姬旦含笑不语,只是接过水囊,默默的递过去一张麦饼。
“其实,家父每每朝贡,沿途所遇到的人,远甚老师您十倍不止,这些人确实聒噪了一些,但是只要主君您说几句好话,针对性的给他们点评几句,他们就能自发的宣扬您的名声,不论是对他们自己,还是对您,都是利好的双赢。”
孟尝沉思着,姬旦说的有理,名望高是有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