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弘羽坐在客栈中的一间房内,白衣似雪,黑发如墨,头戴银冠,银冠的两侧细小的银丝上挂着一块三角形,带着云纹的银牌,垂在额间。
如峰的眉,微微皱着,狭长的凤目中带着些痛色,强的忍着疼,从包袱中翻出伤药,指尖勾起自己的腰带,解了衣衫。
努力的转头望向后背,却什么都看不到,疼痛确是实实在在的,手抬至肩膀,把药粉从上淋下去,能上到多少,也是看命了。
他爹也是,还真的下狠手,不就是不想从军吗?想到此处,他垂下眼眸,眼神黯淡,手握着瓷瓶,指尖有些泛白。
他答应娘的,他不能从军,他小时候不懂,还恨过娘,从小就幻想着能身穿铠甲,骑着高头大马,征战沙场,像他哥一样,成为人人敬仰的少将军。
他娘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让他发誓,此生不得从军,让他的梦想破灭了,勤练武功,熟读兵法,却再无用武之地。
现在大了,他才明白娘的苦心,自古将军英年早逝,这几乎成为了常态,不是死于战争,就是死于朝中佞邪的陷害,还有一些死于常年征战得来的旧伤。
母亲他已经有一个儿子走上了那条路,她不想两个儿子都是如此的命运。
单弘羽缓缓放开手,将瓷瓶放到桌上,这样也挺好,挨顿揍,他爹也不再管他,自由自在。
将衣服拉上肩头,就这样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露出大面积的胸膛,一头墨发随意的披在身后。
抬手推开了窗,这客栈倚靠淮江而建,窗下便是静谧的江面。此时已是深夜,月光垂直射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不知站了多久,手指扶在窗框上,准备关窗时,却看到江面一艘船飘飘荡荡而来。
淡淡的血气随风荡来,略微皱了下眉,悄悄掩了下窗,从缝隙中望了过去。
夹板上躺着一具具尸体,暗色的血渍在月光下尤为明显,偶间有一半挂在船上,一半拖入水中,血滴答滴答的落在江中。
船头一个紫衣男子,手持长剑,还在杀人,剑尖回旋,反手刺入一人的脖颈之中。
直起身时,那一头发丝飞扬,乌黑的发冠,看不材质,眼神凌厉,带着些暗紫的幽光,一只耳朵上带着匕首样式的耳坠。
冰冷寒冽,又格外魅惑,让人一眼难忘。
三年后。
芜洲水患,粮商私自屯粮,哄抬粮价,灾民不但流离失所,还食不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