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狄心跳声快了起来,他们越过往日看起来尖尖的塔楼,从草坪青绿的魁地奇球场高飞而过。
冰冷的空气充盈了整个胸膛,她的卷发也被拂开,视线被交缠的发丝遮挡了一半。但伊狄仍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危险的轻快,飞行,在俯视天地的高处往未知的地方奔驰而去。
他们飞过了湖,飞过了禁林,然后到了她从未亲眼见过的丛林——它们从高处看上去和禁林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从高处看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它们的分界,土地的眼色,修长的河流看上去几乎成了一条银色的线,被逐渐升起的太阳照耀着。草地上被反射出一个很小的、他们飞行的影子,扫帚的形状很清晰。
沿途沃伦一直没有说话。他们默默地飞行了很久——或许并没有多久——只是伊狄感觉已经飞了很远的距离,他们在飞越一处山涧后,扫帚的速度骤然放缓下来。
她能感觉到沃伦在寻找他的地点,他往下缓缓俯冲,直到逼近树梢才停了下来。
“我来带你见一个人,”伊狄看不见沃伦的神情,他的声音隔着很小的风声,更加难辨语气了,“伊狄里德尔。”
他说出她全名时的语气一直都很怪,伊狄想。她抿了抿唇,心底的那丝越来越强烈的不安被她强行压抑下去。
没什么好怕的,她自嘲。很多事情,人是无法决定的。
许多道理众所周知,但众人依旧不能解脱。否则理智的人就没有痛苦了。
伊狄的心猛烈地跳了一下——他们到达一个空地,扫帚接近地面,直到她的脚尖碰到还有些湿漉漉的草地,就悬停起来。
沃伦率先落了地,他伸出手扶她下来,然后收起了扫帚。
伊狄下来的时候也没看他。她眼睛定定地望着在空中就看到了的一个雪白的石块,之前看来仿佛一块天然的方石漂亮地嵌在苍翠的草间,而直到落了地,她才直觉般地感受到,那是一副雪白的大理石棺。只是被打造的剔透精美,远看却似鬼斧神工。
“那是什么?”她的声音很不稳。
沃伦没理他,扶她下来后就转身,背对她自顾自朝石棺走去。现在他们的脚步都在草尖上留下沙沙的声音,风小了,天地俱静。
石棺在朝阳升起的方向。他们走过去,熹微的晨光便沿着石棺的棱角镀了一层金边照过来,伊狄不由得伸出一只手遮在额间,有些踉跄地往前走。两人一前一后,脚步的节奏都没变,而她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