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自己或许知道理由的。在病房那天,佩吉已经跟她说过一次了。
她眨了眨眼,眨去了眼中复杂的情绪,伸出手,“那走吧。”
佩吉很高兴地牵过她的手,借力走上了五楼最后一层台阶。她们两个娇小的身影走在夜里漆黑的走廊,脚步声很轻,怕惊醒走廊那头酣睡的画像。
去图书馆的路上不长,佩吉感受着手另一端的热度,心中也有些安心。
伊狄并不那么容易信任别人,这是她从见她第一面起,见到那个热情但疏离的眼神给她的直觉。对人的感情,她一向敏锐,这么几天的相处,她更是明白了这点——伊狄每次都紧张的问她为什么,每次都认为她不需要为她付出。那背后刻意隐藏的不安,根本让人无法忽视。
如果她一直不安,那她就打算一直这么回答她,佩吉想。
伊狄在孤儿院长大,也许是受到其他小孩的欺负,才会特别患得患失。但她不是坏人。只要她愿意,她可以一直陪她,让她变得开朗起来。就像今晚他们三个一起时那样,没有顾虑,想做什么就说,不满就直接阻止。
伊狄大概也没有发觉她已经变了这么多吧?
佩吉想到这儿,还是很高兴。她的手牵紧了一些,但她并不知道,此刻伊狄在想些什么。此时的伊狄表面上不紧张,手心却开始出汗。
一路上走来似乎毫无异样,但她还是不可抑止地感到一阵不安。她觉得什么也许会发生,但预测不出来。
唯有焦躁,紧张,惴惴不安。
上次她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她的人生被改变了。她被一辆漂亮的长轿车接走,然后开始了暗无天日的四年。
而明天,费因斯教授叫她去他的办公室,她必须向他坦白一切。这种感觉并不好。
想到此,伊狄的眼神不由得深了深,那双纯粹暗夜般的眸子泛着意味不明的色泽,而下一秒钟,那里面倒映出一排排书架的影子。
图书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