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家具大全里也没有这样一盏样式花俏却毫无用处的高级魔法灯罩,它只存在于这个空间,霍格沃茨三楼的一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授办公室中央。
和它相比,旁边摆着的那个黑漆漆的石盆——足以重现记忆的冥想盆,都显得随处可见起来。
当然,伊狄并不清楚这一点,她不知道的神奇器具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两项;而且此时此刻,她内心那股持续扩大的恐惧正从肺腔迅速扩散开来,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维。
费因斯一双蓝紫色的眼睛正直直凝视着她,那里面没有一丝积极的感情,伊狄也直视着他,但不是因为她主动想这么做,而是因为不敢躲避,因为知道躲避的结果绝不会比对方眼底的情绪更好一些。她看久了逐渐觉得眼睛发酸,黑色的双眸泛起水光,她不敢眨一下,渐渐地她感到自己眼底也开始染起不同的颜色的时候,费因斯放过了她,他开口说起了话。
“你知道世上我最讨厌什么样的巫师吗,里德尔小姐?”
伊狄忍不住马上眨了眨眼睛,她心底松了口气,正要摇摇头,却看费因斯已经背起手离开她,往灯的更近处走去,明亮的火光把他苍白的脸颊照得更加轮廓分明,而一双眼睛却紫得泛起黑来,沉在他深陷的眼窝的最低处。
他似乎已经料到伊狄会回答不知道,低头望着那盏灯,轻声继续说道,“有一种巫师,他们喜欢傻笑。他们更喜欢每天对他们身边的蠢货傻笑,好像这样他们就能说服自己懦弱平凡的一生没有那么不堪度过,能以为自己的生活是因为世上根本不存在那些连他们都不堪践踏的真正伟大的人物一样。”
“日子过得久了,他们就得意起来,认为自己是最被轻视的人物,因为身边没有别的比他更蠢的蠢货,能看出他们的笑只是在欺骗自己,所以,他们虚伪得高兴极了,高兴到向别的巫师也开始宣扬这种自我欺骗。殊不知在真正伟大的巫师眼底,他们就像小丑一样,里德尔小姐。你知道为什么吗?”
伊狄在心里隐隐猜到了答案,但她沉默着等费因斯说出来。
她见到年轻的教师弯下腰,平静地把手伸进灯里,火舌舔舐过他的指尖,比起火焰,他的手有更高的热度似的,一下子让碰到他的那一簇火苗的芯蓦然升腾起蓝紫色。
“因为在经历过这一切的巫师看来,他们表演的笑太假了,里德尔小姐。”
“他们自以为悲壮的哭泣和挣扎,不过是这个冰冷的世界上发生着无数悲剧中最狭小苍白的一幕,”费因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