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狄下意识地压了压眼睫,心想,难道他知道了?
“我瞒着您什么了?”
不可能,她慢慢冷静下来。这个秘密应该只有她自己能大概意识到。事实上,连她都不太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费因斯起身,示意她跟随他的脚步走到房间另一头。那里的一方铁丝架上架着熟悉的幽幽发光的石盆,绞刻着扭曲纹路的边缘反射出崎岖的光路,在黑暗的角落里显得更加奇妙。
伊狄有些忐忑地跟他走到石盆边缘,上次她在这里看了一出好戏,帷幕从那些荧光物质中拉开,观众想要观看,都不得不沉浸其中,成为一出历史剧目的一份子。
上一出滑稽好戏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发生,她曾经是过去的主角。这一场戏让她从自己的命运中抽离出来,认识到自己有多么渺小和懦弱,现在那种认识,已经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她有些颤抖起来,忍不住猜想这次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新的记忆在等待着她,是费因斯认为的她隐瞒的真相吗?
毫无疑问,这次费因斯似乎认为她的态度不够真诚,还不等伊狄做好准备,他就毫不客气地就把她的头按了进去。伊狄就像被推下水学游泳的孩子,一个猛子头朝下栽。不同的是,她的身体一下子轻了起来,一瞬间,她还以为头顶是洁白的晴天,下一秒,眼前一亮,才忽然发现是一颗洁白的雪粒,随她一起往天上飘去。
周围斜斜的雪点和她一起缓缓往积着一层厚厚的冰雪的地面撞去,她头顶的雪融入其中,就在伊狄闭上眼睛的时候,她感到一只冰冷的手绕过了她的肩,紧接着,她和费因斯一起面朝上重重地摔到了雪地上。
可是记忆世界的奇妙就在于,一点积雪都没有因为两个外来人的重量溅起来。伊狄跪坐在积雪中央,抬头望着冰天雪地中那片灰色的方形建筑,雪花笼罩了它破损的铭牌,上面不像后来镀着一层铜,而是最初被凿出来的字母“格林伍德”,后面的被磨损的看不清了。
那是五年前她待过的孤儿院。伊狄凝望着它,骨子里的血一下子凉了起来。她感到费因斯在她站了起来,他的肩头靠在她背后。他的目光从身后传来,比起眼前的建筑,他似乎更集中于她的神情。
但对伊狄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因为她记得这一天。无比清楚得记得。也许至死都不会忘记。
这是怎样的一天呢?
即使感觉不到雪的温度,她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她瘦小的双手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