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和亚当朝指示着“院长办公室”的走廊左边拐去,伊狄却没有紧跟着他们,她知道费因斯要她去看着的是另一个方向,绕过生锈的绿皮垃圾桶,在廊柱后的第一个房间里,可以从窗户外窥伺到里面的女孩子低着头。
她干枯的银色头发垂下来,盖住了整张脸。他们走近一些,能顺着视线看到她那双血肉模糊的手,伸直了,微微弯曲着手肘,掌心朝上——或者那都不能称之为手掌,看起来只是一团血肉模糊。
一柄木尺已经被打断了一半,尖锐的部分冒着毛刺,仍然持续地一声声击打她的手掌,“啪啪”声一声、一声节奏清晰地传来,在干冷的空气里传达得格外清脆。偶尔一些迟缓,是毛刺拉入皮肉带来的摩擦。
任何看到的人都会觉得胃里开始翻腾,手心发痒的场景,那个被反复击打的孩子似乎却已经变成了一具木头。无论手上的血是不是越流越多,或者忽然被划伤了一道更深的口子,她的上半身都只是微微的摇晃,始终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她从头到尾也不曾反抗,似乎早知道无论哪种形式的反抗也没有意义。
那时候伊狄已经知道了,不管怎么反抗,逃出去流浪,或者好说歹说求别人让她免费做工,提供住所,最终还是会被捉回来,毒打一顿,然后继续被迫乞讨的生活。没人相信她,也没什么正经地方敢用她这么小的童工。最后一听说是从孤儿院逃出来的孩子,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把她了赶回去。
没有收留她的地方。还不如继续待在这里挨打。
当然,现在女孩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库克夫人更加暴怒,她命令那个负责打她的男孩更重的下手,但伊狄看到那个女孩始终无动于衷。
下一次重重的击打让她手肘的最后一丝力气也抽离,无力地跌了下去,女孩腿一软,整个人跪坐在地上。伊狄知道她那个时候已经头昏眼花了,可还是一句求饶的话也说不出口。她恨库克夫人,她弱小,可也因为天真,连一句虚以逶迤的话也不愿说。
那个负责打她的男孩似乎也有些不忍心,愣在原地,回头看库克夫人。
后者直接上前,尖尖的高跟鞋头用力往她脸上踹去,刮出一道红棕色的血痕。女孩终于忍不住吃痛,叫了一声。
库克夫人冷笑着捏起她的下巴,打量她的眼睛,始终垂着眼睑,拒绝去看她,露出哪怕一点软弱,她对她啐了一口,得意洋洋地对男孩说道,“看到没有,打得狠了,没有痛觉的狗也会叫的。还愣在原地干什么,没用的东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