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他走路谈不上矫健,脚下的皮靴也被磨损得不成样子,可是光看这个巫师黝黑的眼睛,高大的身躯,提着油灯的那副气势汹汹的表情,就没有人敢把他的年龄往四十以上估计。
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从巡视的区域赶走一批企图披着斗篷的鬼鬼祟祟的格兰芬多学生,或者一两对惊慌失措地把嘴分开的男女。在他二十岁以前,还很难想象自己会为了留在这里而应聘一份这么无聊的职务,那时候他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对了,那时候的他,还痴迷于魔药和一个女孩。
当然,现在他依旧成天有时间泡在屋子里,研究一卷又一卷的羊皮纸,在坩埚里搅拌出令人醉心的魔药的芳香。但是他早已经不是一个毛头小伙子了,他不再痴迷于一个女孩,取而代之的,是他每天都必须和画像中的那个老人汇报一两句。
通常没什么特别的,老人反复告诉他要等。
然而,老人不知道的是(也许知道但不关心),他的耐心已经快磨没了,他迫切地想要去发表他新研制出的狼毒药剂。事实上,他最近急需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最好是教职,而不是一份毫无说服力的、猎场看守的职位。
哪怕在任何一个不知名的三流的学校都可以。
斯内普“砰“地一声关上木门,屋子里一点灯火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潮湿阴冷,散发着一股魔药和发霉的混合的难闻的气味。油灯照亮了他身边的一小片位置,桌上那份报纸上登的各种招聘小广告正等着他仔细翻找。
不需要重新点燃炉火,他蜷在昏暗的灯光附近就可以翻阅报纸。时不时,他需要看一眼被挂毯盖住的画像。他不确定邓布利多什么时候要找他——事实上,邓布利多并没有要求一个挂毯——是他不喜欢他随时能看到他正在做什么,因此才刚刚盖上。
邓布利多并不关心他的魔药实验,按理说没必要遮掩什么,问题在于他需要一份临时的教职,哪怕就一个月也好。可是他认为如果被邓布利多发现,也许会引来不必要的争执。
就在他准备收起报纸,过去提前掀开挂毯的时候,他的耳朵微微一动,似乎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很微弱的声音。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而且尖细又发闷,似乎再喊“救命”,一会儿,他凝神聆听,就只剩秋天晚风刮过的声音。
斯内普阴沉着脸停顿了几分钟,终于提起灯,站起来拉开门。古老的木门发出一声冗长的“吱——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