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手的轻薄的灰尘,斯内普没有感觉自己接触到任何实体。他一边在脑海中拼命地搜索着咒语,一边另一个念头不停地困扰着他。
他的直觉是不是错了?刚才什么也没有,绿光和危险的感觉不过是错觉。
这些年来他活得并不轻松,也并不总是一天到晚的只是倒腾各种药剂。早年他也矫健如猛虎地战斗过,丰富的经验和观察力磨练成了直觉,在时光里沉淀下来。
如果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还有别的人在呼吸,那么一定只是他还没有发现。
斯内普眯起眼睛,慢慢退到敞开的门边,他重新打量了一遍整个更衣室。忽然,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从身后往上涌起。
他好像忽略了一个细节。
门被打开后,失去手的推力,应该会重新掩上才对。
*
伊狄卡着耷拉着脑袋的沙比尼的脖子,屏住藏在门后。就在快出门时,她察觉到门后的脚步声,机变下立马就靠在门后,随着门被旋开,她死死地拉住门柄不合上,这样从里面看,她和沙比尼的身体就自然被挡住了。
如果地面有黄铜门吸,门无疑会被吸住自然张开。可是如果斯内普想起他进来前门并没有敞开,而是微微掩着的,就会很快发现不对劲。
好在人通常没那么敏感——任何人进入一个他认为有人的房间,首先会去看那些最明显的地方,其次是他认为能藏人的地方——门后的死角,反而最容易被忽视。伊狄一边打量着斯内普缓缓朝后退的背影,一边产生了一个新的绝妙的主意,恰好能配合她之前的计划。
当他逐渐靠近而依旧没有察觉的时候,伊狄悄悄地抬起手腕,无声地念出“画火为牢”,她自信满满,距离这么近,是不可能失手的,出乎意料的是,耀眼的红色光芒刚从杖尖射出,斯内普的身体忽然歪斜了一下,整个人猫腰下去,轻巧地避开了魔法。
黑色的长袍翻涌起来,伊狄睁大眼睛看着斯内普的手腕以不可思议的反应力转到她的方向,然后她身前的门被骤然拉开,位置被一双如同深井般可怕的眼睛锁死。
慢慢地,伊狄松开被她锁喉的沙比尼,他软塌塌地滑到了地上,随着空气中衣料摩擦的簌簌声,她也久违地举起双手,漂亮的一双眼睛眨了眨,凝视着对面气势汹汹的中年巫师,他的魔杖尖极具威胁性地指着她的脸,正常学生大概会被吓得发抖,但伊狄没有。
相反,她感到十分开心,整件事仍然在她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