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斯的刚朵拉。
她眨了眨眼睛,那些船就消失了,重重叠叠的彩船都凝固了一只淡粉色的长船,正在眼前飘荡。她渐渐意识到那不是一只船,而是一只微笑的嘴巴。多么奇怪。她又使劲眨了眨眼睛。面前隐隐浮现出费因斯闪烁的眼睛。“她不会死。”费因斯说。
伊狄努力地保持眼睛睁开,但眼前的人很快就不见了。不远处传来斯拉格霍恩的声音。
“谢谢,拉尔夫。我已经老了,经不起”
他的声音像是隔着一道厚墙传来的,一会儿就听不清了。伊狄想开口说话,但腿部的疼痛开始摇晃起她的意志,没多久她就又沉入了梦境。
再醒来时,她感觉到胸口窒息得要命。一睁开眼就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怀中的坚硬不见了。
映入眼帘的是棕色的木质天花板,离她格外的近,然后是蛇晶亮的黄色眼睛。
“奥古斯丁!”伊狄尖叫了一声,将它沉重的脑袋推开,蛇立马受惊似的从她的身上溜了下去,咣铛一声,撞开了门板——或者严格来说,撞开了衣柜的双开门。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宽大的丝质条纹睡衣似的上衣、还有右裤管剪短的同款睡裤。刚才奥古斯丁一直紧紧缠绕着她睡觉。险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衣襟下的苍白肌肤被黢黑的蛇皮勒出了一层细密的红印。它的尾巴还在她膝间,簌簌滑落下去,勾开了衣柜门。
“嗨,主人。”奥古斯丁僵硬地咧开尖牙。那之后,柜门外面的地毯和毛玻璃柜令她感到有些眼熟。
“我睡了多久了?”伊狄一出声就咳了好几声。腿上绑着一层坚硬的纱布,上面还在隐隐渗血,“这是什么地方?”
“三天,比预期的还是快点他们把你从圣芒戈挪到某个教师的办公室里了。他似乎比较擅长治疗你的腿。”
她停止了蛇语:“费因斯教授?”
“没错,他们都是这么称呼那个男人的。”奥古斯丁回想起那个男人一把从她的口袋里揪出它的神情,至今感到心有余悸。
伊狄松了口气。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头蛇的毒多半只有他才能治好;而她身上的病号服应该还是圣芒戈的护士换的。然而她身下铺满了费因斯的袍子,绒绒的材质摩擦着她裸露的肌肤都泛起了一层粉红,身后也没有哪怕一个枕头。右侧摞成一丛的银色衣架昭示了它们本身的意义大概曾经遭遇到了某种剧变,才不得不沦落到如此的结局。
对上伊狄冷下去的眼神,奥古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