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一听二爷说晚了,胡麻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才走了几个月,二爷已经那啥了,可听到了二爷说的缘由,却是心里不自觉的沉了几分。
二爷守了一辈子纯阳火炉,也琢磨了一辈子,总是在想,自己火炉已是烧到头了,其他那些本事大的人,又怎么走的呢?
如今胡麻一句话解了他的惑,却也让二爷感慨了起来。
他正因为琢磨了一辈子,所以对自己的身子最为了解,这种由活炼死的法门,那不光得是炉子旺,身子也得好,自己已经年迈,寿数过了大半,已经走不得这种折腾的路子了。
更为心下恍然的是,难怪当年自己遇到的老师傅,只教了自己那几年,便让自己回来了。
自己回来的那时候,其实就是自己已经没希望再学的时候。
他是把自己用到尽了,却没跟自己说不必再守着了。
胡麻不明白二爷心里想到了这么多的事,借着酒劲一发涌上了心头,但能看出二爷的惆怅,心下也有些难过,便打起精神,说些让他高兴的话。
比如自己其实一直没说,现在的自己,不仅是做了庄子里的管事,若真是争气,没准明年回来,自己还成了一位掌柜的呢
还跟二爷说,早先你送我们过去,那位小胡子管事,还念着你,说有机会请你喝酒。
二爷把那什么掌柜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只当胡麻吹牛。
但说到了这小胡子管事,倒打起了精神:“那得准备点东西,过了年再给人捎回去。”
“人家这身份,想着咱这山里的老矿工,多大的情份呢?”
“况且这是个收了东西办事的,好人啊,这交情伱得维护着,以后用得着!”
“”
见二爷到了这时还想着自己,胡麻心底里感动,但老爷们之间,不说太矫情的话,只是认真的向二爷说着:“二爷,我能混出头来,以后你也别去割太岁了,我给你养老”
“净说傻话。”
二爷听着,也只是笑:“你养我老,那寨子里小的呢?谁带着他们去赚银两?”
第二天送走了蟒村的人,胡麻一行伙计,便该准备着回庄子去了。
照例又是装得满满当当,寨子里收的花生,蒸得面馍,腌的咸蛋,还有周大同他娘悄悄在这几次席面里克扣下来的鸡鸭鱼肉,都塞进了坛子里,已经化了冻,在冬日里能吃好久。
此外还有新做的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