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止戈洲,寒山书院。
吃过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后,李往矣领着二师弟余渡白、三师妹秋簌簌、小芊君、师侄余喜书、宁小枝,去找留守书院的各位大儒、教授、讲席拜年,顺便收压岁钱。
老头子周冷溪给过压岁钱后,背着双手慢悠悠地出门,和师娘一起去找董斜阳、柳不鸣两位副山长摆龙门阵。
不比听溪园的热闹,董斜阳和柳不鸣两位老夫子,门下弟子都少,不管亲传的还是记名的,加一起,今年只有宁小枝一位在山上过年。
其他像谢家子、韩励等等,或者外出游学,或者回老家了,都不在身边。
他们连年夜饭,都是在听溪园一起吃的。
去下院拜年的时候,李往矣遇到了老熟人郭暗,这位老乡兼同年竟然也没有回家过年。
看到听溪园一众师兄妹走来,郭暗想要绕开,去往别的小径。
李往矣却喊了一句:“子明兄,恭喜啊,你如今得偿所愿,终于成为了书院的讲席,祝贺你!”
这位同乡人拜入寒山书院的第一天,就立志要学出一个名堂来,好留院任教,将一生奉献给寒山书院。
如今晋升不让七境的郭暗郭子明,成为了下院的一位讲席。
郭暗听得李往矣的话语,又见他脸色真诚,不似作伪,便远远地拱手回应:“谢谢!”
“不过我到底是看走眼了,你李往矣真是人间龙凤,非我等凡俗可比,甚至连你的超然仙姿,都看不真切。”
“当初我还质疑你不配与谢家子并列为寒山双骄,现在想来,倒是显得可笑之极。”
李往矣摆摆手道:“过去的事,何必多言?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再说了以我当时的表现,质疑我的人何止你一个,上下两院谁不看轻我?”
“子明兄能够当面直陈,未尝没有督促、劝勉之意,荀子曰:非我而当者,吾师也;是我而当者,吾友也;谄谀我者,吾贼也。”
“子明兄当面指出我的不足,比起那些背地后里骂我的人,强多了,乃是君子之举。”
听到这番话,郭暗神情有些复杂。
他当初拦路质问,确实有恨李往矣不努力、不勤勉、不争气的意思。
李往矣与他是同乡,又是同一年进入的寒山书院,不过他是考进来的,从下院学起,表现优异之后,才升入的上院。
为了升到上院,只有寝舍里写秃的笔杆,和熏黑的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