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半年的新兵大部分都很紧张。
有人嘴里大吼着“杀”,但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着,捅出去的枪稍显绵软。
有人大张着嘴巴,却喊不出任何声音,双手紧紧捏着枪杆,指关节发白,几乎攥出水来。
有人动作僵硬,全靠平时棍棒教育下养成的肌肉记忆,机械地捅出长枪。
有人被敌人的鲜血溅了满头满脸,吓得大喊大叫,长枪胡乱地往前刺着。
好在敌人已处于崩溃状态。
不然的话,这帮人怕是要闹笑话,被人反杀也不是不可能。
“挺枪,刺!”王雀儿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本身又很要强,此刻口令声不断,枪出如龙,竟然没受多少影响。
“杀!”洛阳苦力们捅出长枪,捅完之后立刻收枪,在没得到下一次命令前,他们就端着长枪小步前进。
“挺枪,刺!”口令声再度响起。
“杀!”吼声如雷,拥挤在门口的邺兵大面积倒地。
“沙沙”军靴跨过尸体,踩过血泊,继续前进。
“挺枪,刺!”
如此周而复始。
新兵们渐渐渡过了最初的紧张,肾上腺素飙升后,躯体僵硬的情况大大缓解,杀人的效率急速提升。
落在后面的邺兵很快被屠戮一空。
其他人扔了衣甲、器械,亡命狂奔,只为了能跑得更快。
三千多人,从被突袭开始,到彻底崩溃结束,也不过就小半个时辰罢了。
王国军象征性追击了一番,收获了百十个倒霉蛋的人头后,便收兵回营,打扫战场。
他们没有骑兵,追不上的。
逃跑的人可以把一切碍事的东西都扔掉,你不行。
逃跑的人可以不管阵型,怎么快怎么跑,你不行,你追着追着还得停下来整队。
追击残敌,扩大战果这事,还得靠骑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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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战斗结束之后,浑身浴血的陈有根从城门洞回来复命:“战殁了五个弟兄,伤了十来个。贼众尽被斩杀,我把头都割下来了。”
“伤得可重?”邵勋坐在一辆车上,吴前正在给他裹伤。
“有一两个怕是不成了,其他人将养一阵子,还能回来。”陈有根回道。
“还好。”邵勋舒了一口气。
伤愈归队的老兵是非常宝贵的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