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辎重车队,全速前进。
他们甚至连甲都没披,只带了枪、弓、刀三大件——正常行军,一般也不会持枪上路,太碍事。
未时初刻,数千人便抵达了洧水南岸,然后寻找冻得硬实的河面,大举通过。
洧水北岸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尸体,绝大部分是贼军,另有少量府兵。
银枪军士卒目不斜视,继续前进。
邵勋走在最前面,微微喘着粗气。
他看了眼左手边的某位亲兵,笑道:“张大毛,累不累?”
张大毛喘着粗气,不好意思地笑道:“有点累。”
邵勋大笑,道:“追上贼军,杀他个人头滚滚,然后取其财货。这么一想,是不是就不觉得累了?”
张大毛腼腆地一笑,道:“我想要一匹绢,回去后给阿娘做身新衣裳。”
“会有的。”邵勋点了点头,说道。
说完,又看向右手边一人,道:“杨勤,第一次上战场,怕不怕?”
杨勤是洛阳度支校尉杨宝之子,今年十五岁,来邵勋身边当亲兵一年了。
“君侯。”杨勤年纪小,气喘得厉害,断断续续说道:“我我只怕被人忘了。”
“死都不怕?”
“死就死了。”少年郎爱面子,分外听不得别人说他怕死,梗着脖子道:“但死了之后,被被人忘了,我受不了。”
“不会被遗忘的。”邵勋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贼军后卫部队,道:“保卫桑梓,抵御外侮,怎么会被人遗忘呢?”
说完,他挽住了杨勤的手臂,道:“加把劲,坚持住。杀他个人头滚滚!”
“杀他个人头滚滚!”张大毛、杨勤齐声喝道。
“杀他个人头滚滚!”更多的人应和起来,声浪渐起,此起彼伏,传遍了整个原野。
从空中俯瞰而下,前方数百步外,常粲率领的府兵已经二度上马,反复纠缠着撤退中的王桑大军。
王桑分出了一部分人对付他们,但因为士气低落,效果不是很好。而且他们有马,实在冲不动就上马暂退,寻找机会再来。
王桑似乎已经发现银枪军追来的事实。
他焦急万分,又分出一部分人断后,试图阻挡追兵。
追兵加快了脚步。
远远望去,便如一道银色的波浪,以万分凶猛之势撞向崖岸。
第一道波浪之后,是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