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畅说道。
“比之梁公如何?”
“梁公现下不及君也。”
“说实话,我很佩服梁公。”邵勋说道:“梁公是好人,心怀天下。若换个太平世道,必为能臣。”
傅畅诧异道:“陈公是说,此等世道下,梁公便无法做出一番事?”
“匈奴入寇,梁公怕是要奉诏勤王了吧?”邵勋问道。
“竟有此事?”傅畅大惊。
南阳只是粗安,此时万万离开不得,否则前功尽弃。天子真要诏梁公勤王?
“是与不是,等等便知。”邵勋不咸不淡地说道。
傅畅沉默不语,隐隐还有几丝愤怒和悲哀。
“世道接下来要去南阳吧?”邵勋说道:“替我给梁公带句话。”
“陈公请说。”
“永康以来,地方多遭蹂躏,生灵屡遭汤火。夫不得耕,妇不得织,愁叹寻盈于道路,疮痍仅遍余乡闾。井邑多成灰烬,里闾变以邱墟。父母妻孥,不得相保,田园第宅,无以自安”邵勋说道:“天子——真的能收拾这一切吗?”
傅畅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后,见离他们最近之人尚在十步外,方才放下心来。
陈公说话也太直白了!
“关西士人,文武兼济。”邵勋又道:“恰我幕中乏人,梁公若有看重的后生晚辈,不妨引荐一二,定有重用。”
傅畅默默记下了这些话,没给出什么回应。
陈公这是在许好处呢,但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做主的。
不过,此行给他带来的冲击着实不小。
这个邵全忠,颇类曹孟德啊。
不声不响地在河南弄下了这么大的基业,让人刮目相看。
看他在诸县受爱戴的程度,陈郡真的非常稳固了,陈公有个让所有方伯都羡慕不已的老巢。
或许,神器有适,天命将移。
即便不是邵全忠,也会是别的什么人——总之不是今上,经历了梁公被迫出镇宛城之事,傅畅实在很难对宫城里的那位生出多少好感。
天下,大约真的变了。
梁公很难接受这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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