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的大庄园比,似乎也不属于某一家,人员进进出出,有人步行,有人骑驴,有人坐着牛车,时不时还有人去买卖货物,更像是一个集市。
“这位小郎君,前年闹蝗灾那会,我自陈县经过,还没这些营垒”一运兵小校指了指那座百余步外用土坯、大木扎成的营寨,说道。
“小郎君”正在向他兜售菜蔬,闻言回道:“那是咱们陈县第一营的寨子,去年就建了,今年看着地方不够,又往外修了修。”
“里面有什么?”
“仓房、武库、神祠、铁匠铺什么都有,有时候还在外面摆集市。营正、营副就住在里面,有事找他就行了。你买不买,新割的韭菜?”
“等我钓到鱼就买。”小校说道。
“早说不买啊。”小郎君怒了,转身便走。
“买!买了!”小校挥了挥手,摸出几枚铜钱,塞到年轻人手里,又问道:“为何还有读书声?”
“去年腊月收留了一个快饿死的读书人,营正和几位队主凑了些粮肉,请他在寨子里教人识字。”
“有人学?”
“七八个顽童总是有的。”
“为何学?帮家里放羊不好吗?”
年轻人熟练地拿出几扎韭菜,放到船甲板上,说道:“以前没出路,学了没用,现在有出路了,可以学。”
“何出此言?”
“陈公出征,随时可能征发我等,立了功,纵使当不了官,亦可在公府当个舍人,领五十亩禄田收成。运气好点的,还能去县里当小吏。”
“吏员也有人愿意当?”小校惊讶道。
与一般人认知不同,在这个时候,县吏真不一定是好活。
因为吏员们直面的是世家、豪族,真没他们耍威风的余地。历史上南北朝某些官员下令解散县吏,都被认为是仁政——有的县甚至有五百多吏员,除极少数滋润外,绝大部分穷困不堪,游走在家破人亡的边缘,经常逃亡。
所以小校才那么惊讶,难道县吏还是什么好活?
“当然愿意了。”年轻人卖完韭菜,哈哈一笑,直接走了。
小校还想多问,却只吃了个后脑勺,有些无奈。
在人家的地盘上,他还不敢造次,不然一定把这厮抓回来,好好审问,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不过他也算看出点眉目了。
这些百姓,好像既不是部曲也不是庄客。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