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正午,骄阳似火。大齐皇宫的红砖甬道被太阳烤的滚烫,走在上面的人被这暑热一烘,心头立时也跟着升起一把火似的,说不出的心烦气燥。
严恬此刻腰杆儿笔直地跟在正乾宫总管太监刘诚身后,恭恭敬敬,亦步亦趋。为沉心定气不露声色,她竭力将脑子里那些乱糟糟的思绪全都聚在自己的脚步之上。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行至宫门口,小珠正候在那里。
刘诚转身看向严恬笑容满面:“严姑娘请了。咱家就送到这里。”
“有劳刘公公。”严恬福身一礼。
刘诚赶忙侧身避了避,笑道:“不敢,不敢。严姑娘请。”这位将来可是有大造化的!他能做到总管太监,自然八面玲珑且极有分寸。
只是刘诚不知,那双主仆一过定水桥,严恬刚上轿子,便对轿帘外的小珠说:“快!回府!”
一乘小轿飞快地穿行于闹市,四个轿夫脚不沾尘几欲飞起。饶是如此,轿内还是不断传来催促声:“快些!再快些!”
小珠不明所以,但见小姐如此着急,也跟急了,自己边跑得气喘吁吁边连声跟着催促轿夫快行。
一到严家小院门口,严恬便一把掀开轿帘,避开小珠伸来扶她的手,两步跨过门槛,飞也似的跑了起来。
院中正给豆角搭架子的胡婶孙伯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小姐一改平日里的端庄文静,如阵旋风般“嗖”地刮进了老爷严文宽的书房。
“爹爹,爹爹!快!快!”
“恬恬,你这是怎么了?”一见女儿这副慌乱的样子,严文宽赶忙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迎了上来。
“快!爹爹!就是今日!我今日便要抛绣球!”
“抛绣球?招亲?!难道”
“对!立时!”
“好好好你莫急,莫急”
严文宽当即也紧张起来,抖着手强自镇定,本想先安抚一下炸了毛的女儿,谁知严恬却已转身开始排兵布阵。
“孙叔,你速去定安侯府寻严愉,让他马上到广合戏楼把原本准备给襄宁长公主祝寿的红绸绿缎现在就挂起来。
“他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就要用这戏楼!若他问起,你就说,事关我严恬的生死,望二哥哥鼎力相助!若半个时辰后我不能如愿定安侯府就按照在室女的规矩给我备副棺材吧!”
“呸呸呸”,孙伯一听慌忙下死力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