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讼不可妄兴,健讼者必凶!
“大妹妹平日里还应多多读圣贤之书才是。女儿家本就应该贞静寡言,知书明理,以至将来打理内宅,相夫教子。而非这般飞扬跋扈,巧言令色,争强好胜,凶悍斗勇。
“为兄这一心为大妹妹好。请大妹妹也务必要记下为兄之言才是。”
“好!”秦主恩忍不住击节赞叹。
牛逼!真是酣畅淋漓!他在心里已经给严愉供起了个神位。若论引经据典地吵架,京中还真无出其右。自己虽然也擅怼人,可他更善于说些市井俗语民间俏皮话儿来气人,俗称骂街。而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如殿试般作出一篇锦绣文章的驳论,他可就有所欠缺,但严愉在这方面却是一枝独秀。
三寿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为严大小姐点了根蜡,同时得意地回头看了眼小珠,心想:这下你们主仆总该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吧?
不想却见那丫头此刻满脸激动,紧张地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起伏。仿佛是在看两大高手巅峰对决,一高手此刻已放出大招,她正期待着另一高手出手接招。
呃行吧!你和你家小姐真的没什么深仇大恨?
众人皆去看向严恬,尤其秦主恩,脸上挑衅之意甚浓。
可却见严恬不慌不忙,认真听完严愉所言后微微一笑:“兄长所言极是,这也正是小妹素日所想。大同之世无讼!孔老夫子教给人的并不是如何判定讼案胜负,而是如何让一地乃至一国根本不发生讼案。”
呃?严愉愕然。这是认输了?
可他随后却见严恬抬眼看向自己,眼中神彩飞扬:“可二哥哥可知如何做到一地无讼?”
“这”严愉一下子被问住。
“瞧,二哥哥说了这么一通,却不过是说了我也认同的东西。可我不认同二哥哥的,却并非这‘无讼’之论,而是二哥哥刚刚所说的‘不问是非曲直,各打五十丈板’之言。”
“诶!这便是‘无讼’的方法!”严愉灵光一闪,忙抓住此线,“我认为只有如此,百姓方才知‘健讼、好讼’之可怕,心生畏惧。畏讼自然无讼!”
“二哥哥错了。”严恬摇了摇头,“荀子有云: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量分界,则不能不争。
“民生有欲不能无争,争则必有讼!
“孔老夫子的无讼之想并不是让百姓畏讼,而是为百姓彻底解决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