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却是冲着田双全说的。
“各位兄长皆是父亲的侄子,严恬的哥哥。父亲一视同仁,小妹全然尊重。在此佳节团圆之际,小妹特恭祝各位兄长,寒尽春早来,家兴体安康。”说着抬手便满饮了杯中酒。
严文宽忍不住笑了起来,仰头也跟着饮了一杯。心中感叹,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到底父女连心,女儿知道他的顾虑。
田双全虽是他的内侄,可也是他母亲的娘家人,而他母亲却是个妾室。妾室的娘家人自然算不得亲戚。让严愉这位堂堂的定安侯府嫡次子,与一个老姨奶奶的娘家人共坐一席推杯换盏?而襄宁长公主的独子更是玩笑着要与其称兄道弟?!若严愉是个极重礼法规矩的,说不定会拂袖离席。
恬恬刚刚明面上似在说自己,实际上是在给父亲解围。故作恃宠而娇之态要求侄子们在此席间,只称弟兄,不论男女,更不论嫡庶贵贱。看似是女儿家的无理取闹,实则她是把所有的丑话都说在了前面。严愉心里没什么最好,便是真有什么,此时也不好挑理。
不过,严愉心里还真没有什么,甚至若不是严恬出言提醒,他根本就想不到这层。可如今严恬既已开口,他瞬间就明白过来。他抬头看了看严文宽,伸手端起酒杯和田双全碰了一下,笑道:
“大妹妹说得对,今日除夕家宴,不必遵着什么礼法尊卑,也不必那些曲意奉承。怎么高兴怎么来!怎么舒心怎么来!”
秦主恩当然也明白了严恬的意思,不禁讪笑着收回了胳膊:“对,对,遵着本心就好。叫什么都行!叫秦公子也甚好,甚好”
田双全自刚刚被严恬巧笑嫣然地看了一眼后,当即就被钉在原地。他虽然一时不大明白严恬这番话的用意,可最后一句却是听懂了。让他不必迎合,遵着本心就好。
严家表妹竟是这般善解人意、知书达理,而且竟竟还如此美貌过人
田双全的脸“轰”地红成了外面的大红灯笼。他何德何能,竟能娶到这样一位仙女
强忍着满心的狂喜,田双全抿着上扬的嘴唇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对面的严恬。之前来洛阳的种种顾虑和不甘,此刻皆化为云烟,随风消散。
说实话,严家姑父第一次给他去信时,他心中便已然隐隐有了猜测。去年年初,严家派来扫墓的下人曾说过,严家姑父膝下只有一女,且是姑父的掌上明珠,爱若珍宝。
所当那封满怀关切的家信送到他手中时,他便已经隐约猜到,严家这是有意招自己为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