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知府后宅。
正月十五又只剩严恬父女两人过节,显得十分冷清。若之前没一下子来那么多人,或许也不会在人都走了之后显得格外寂寥。父女俩倒没表现出什么来,只说笑了一阵便散了。
严恬提着那盏琉璃灯领着小珠慢慢向自己的小院走去。夜色渐浓,寒气袭人。严恬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抬头望向天上的那轮圆月。
她想起也是这样一个冬日寒夜,一个磊落少年对她说,“这世道不公”,“对女子多有苛刻”。
严恬垂眸淡淡一笑,那人也算是个奇人,起码不似这世上的俗人
过完年后似乎真就一下子有了春意,原本干燥而凛冽的空气中似若有若无地藏了丝南来的湿润。
晌午暖洋洋的日头下,严恬裹着厚厚的披风坐在秋千上,背出一条大齐律,便抓一把谷子扔给院中的那几只鸡。下人们各自忙碌,那一方小院自成一片祥和天地。
正背到“强奸有夫之妇者,死。无夫者,杖一百七”时,突然大门被拍得山响。有下人跑去开门,却立刻闯进来了个男人来,也不用人通报,推开闻声赶来的孙伯,轻车熟路直奔严恬的小院,徒留身后一片追拦之声。
严恬站起身来,惊讶地看着迎面风尘仆仆而来的秦主恩,不知为何只半月有余,他却去而复返。
“秦大哥?”
“可有热茶?”奏主恩盯着严恬,忽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心安,“我赶了五天的路,现下口渴得紧。”
“有,小珠!上茶!”
话音未落,忽又有一人闯了进来,只不过一进院门来便轰然坐地。三寿一边气喘吁吁,一边高声嚷着:“不只茶!还有吃食!快,给我来个肘子!”
严恬:
这对主仆难不成是从京城逃难出来的?
京城,皇宫。
御书房内的地龙烧得极暖,龙涎香的烟雾袅袅升腾。
永治帝此时正立于案前挥毫泼墨。午后的阳光从敞开的窗户中洒了进来,披散在那如松般挺拔的身姿,沾染了白玉一样俊美的脸庞,让那高直挺立的鼻子镀上一层好看金晕,连微微垂下的睫毛也泛着点点金辉。
这样祥和的午后,这样温暖的阳光,这样好看的人却并不和谐相融。那芝兰玉树的男人无形中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身上似隐着万刃的刀锋,见血封喉。
地当中跪着右佥都御史周谦,额头上冒着汗,正将自己所办的差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