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放下了筷子转头看向二夫人。毕竟正经嫡母在这儿呢,还轮不到她一个伯娘去开口管教侄女。
可谁知二夫人只是冲侯夫人微微挑了挑唇,似乎带了那么一丝丝谦意,随后便垂眸缓缓喝起了面前的那盅人参鸡汤,仿佛根本就没听见庶女说了什么。
丁姨娘教出的女儿,处处想学她这位嫡母遗世孤傲的才女风华,却样样又学得不伦不类贻笑大方。
都是自己家人,侄女骂了叔叔也没外人看见,更何况夫君心里未必不想如此骂上一句。而庶女少教丢人,大家看见听见也好,她这个嫡母说是难辞其咎,可以后也免了不少的麻烦。这丫头再闹出什么事儿,大家心里也都有个底。
八岁的严惜懵懵懂懂,被这突然鸦雀无声的诡异气氛给吓住了,于是转头去寻定安侯夫人。侯夫人安抚地拍了拍她,忍着气,刚想开口。却忽听严恬清凌凌地笑道:“二妹妹这么说可不对!‘孔雀东南飞’却并不是为寻什么富贵繁华之地。”
“哦?大姐姐这是要给我们讲学?”严怡笑得更加放肆。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这首乐府诗可是五岁稚子都能背出来的。严恬若要认真和她讲这个,那可就丢大发人了。就如文人雅士喜以名句做戏,却遇上个肚子里没有三两墨水的黄口小儿,前来认真掰扯“诗原是这样背的”。
“那大姐姐认为这孔雀鸟儿为何要‘东南飞’?”严怡扔出了个套子,只等严恬认认真真地开口去背那人人都会的诗。
她都已经做好笑得前仰后合的准备,然后定还要边擦着笑出的眼泪,边夸张地赞上一句“大姐姐好学问,和我屋里新添的那个干粗活儿的乡下丫头背得一样好。我可是教了她整整半柱香的时间才教会这么一句呢。”
可谁知严恬却微微一笑:“你问我为什么‘孔雀东南飞’?”
“对。”严怡的笑愈发轻蔑讥讽。
“那是因为,‘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呀。”一言出口,点到为止,四两拨千金。
严恬既给自己和父亲解了围,又回应了“土包子”的暗讽。什么东南京城,繁华之地?父亲和她来自西北齐云之楼!既已到齐云之境,想必也该换个方向飞飞了
屏风那头的严愉在心里默默给他二堂妹点了根蜡。
“大姐姐好有学问!”严惜向来性子活泼,当即便兴奋起来,满眼崇拜地去看严恬,“二姐姐平日里惯爱这样为难我。正经的古诗典故哪个不会?可这样没事找事的问题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