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垂地的金丝牡丹帏幔似乎微微动了动,随即有双嵌了珍珠的青色绣鞋倏然一闪。
“来京这一路上可还顺利?”太后的声音中带了丝笑意,问出的话虽如平常长辈寒暄,可其中上位者的气势却仍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回太后娘娘,一切顺利。”
“听说你熟知律法,在洛州时便常常帮着你父亲断案?”
“回太后娘娘,臣女并无此才能。皆是父亲在为朝廷尽忠职守。不过近些年来父亲年纪大了,眼睛愈发不好,一些誊写抄录之事便由臣女为其代劳分忧。百姓们以讹传讹,便将臣女传得有些过了。”
此话一出,太后一时未语,沉默半晌方才微微冷笑道:“真不知是该说你这丫头老实不贪功呢,还是该说你刁钻油滑嘴里没个实话。”
严恬一惊,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再次跪倒:“严恬不敢!太后娘娘恕罪!”
君权如天,人如草芥。行差踏错,万劫不复。严恬额头上见了汗。
凤座上的那位并未叫起,而似先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碗饮了一口:“那钱二芦案可是你的手笔?”
“臣女,只是出了个主意,想为父亲分忧”
后宅女眷干涉衙门公务,若朝廷有心追究,父亲便可能会落一个儿戏政务、枉顾国法之责!严恬垂于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攥得指节发白。
“这主意”太后娘娘顿了顿,“出得倒还不错。”
严恬不知太后何意,提起的那口气并未敢放下。
“你虽今日刚进京,但平国公家的事应该多少有些耳闻吧?毕竟你父亲进京就是为了主审此案。对这事儿,你如何看?”
严恬心中不禁一凛。她自然知道太后娘娘与平国公府的渊源,也知道平国公府妻杀夫子弑母的惨案。
今天这场觐见,太后并非临时起意。起码不是只为了看看她这个进京官眷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