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雾气蒸腾,湿气氤氲在石壁上,又汇聚成水滴,轻轻地滑落——
滴答,将人惊醒。水流一阵不高不低的翻涌,低沉磁性的嗓音从雾气中飘来。
“你刚刚说谁递了拜帖?”
“是危少爷。”杂役弟子的声音恭敬而温顺。
“真是稀奇!”哗啦的水声响起,男子从浴池中起身,随手扯过屏风上的寝衣披上。
伴随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高大俊美的男子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绕过屏风赤足走了出来。
杂役弟子适时地将一个托盘举到他面前。
托盘上放着一张拜帖,一壶酒和一个酒盏。
男子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小口抿着,一边往茶室而去。
一直到半壶酒喝掉,他才打开拜帖看了起来。拜帖上的内容其实很少,但他却看了很久,正当杂役弟子以为他不会有回应的时候,却听他道:“这小子……总算想通了。”
想通了?
杂役弟子欲言又止。
娄宗主不由挑眉,“有话就说,别跟我来遮遮掩掩那一套。”
杂役弟子垂首,恭顺道:“据弟子探查所知,楼尊者此番来见您,恐怕是为了神异唐唐。”
“还没起尊号么。”顿了顿,娄宗主笑道:“罢了,他如今已经是尊者,跟不跟娄家来往,于他都无甚重要了。”
“那宗主您……要见他吗?”杂役弟子知道自己这一句是多问的,但不问不行。
果然,娄宗主淡笑道:“见,自是要见。即便他不是雨寒的儿子,不到百岁的尊者,也是该见一见的。”
唐哲宁也想起了尊号的事情,她问褚机危道:“你想好要起什么尊号了么?”
“没想过。”褚机危看她,“你帮我想?”
“你认真的?”唐哲宁挑眉。
“当然是认真的。”褚机危笑。
唐哲宁觉得自己来取这个尊号不太好,但是……有什么在心中破土而出,无声地开出漂亮的小花,喜悦便生出来了。
“你让我想想。”她握着拳头,一脸认真道:“我一定要帮你想个最好的尊号。”
信誓旦旦地这么说了,然而,憋了半天,她连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见小姑娘眼圈都红了,褚机危无奈又好笑道:“不急的,你慢慢想,只要在尊者大会的筵席之前想好就成。”
——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