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独行,云雾渐重。
若以吴怀中的修为,要到那山顶之上,不过片刻之事,不过今日他却难得雅趣,如闲庭信步一般,缘路而上。
如此,约莫半个时辰,方才到那飞升台的入口。
一道丈许高的牌坊,立于身前不远处,石柱已是灰黑之色,底下亦布满青苔,两侧杂草斜伸,看上去颇有几分荒凉,若是外人至此,不晓内情,怎么也不会想到,此处,便是那大名鼎鼎的飞升台入口。
吴怀中默立片刻,随后伸手往前虚按,那牌坊之内,看似空无一物,但他这一按之下,却如风过寒潭,泛起层层涟漪。
一道青光凭空而现,如一扇无形的门,将那牌坊遮掩得严严实实,而此刻,左右两侧的丛林之中,亦隐隐有灵气涌动。
道路至此,已是尽头,前方便是禁地,想要入门,却非易事。
以吴怀中的身份和修为,打开这禁制并不难,不过犹豫片刻,他却突然收手,止住了动作。
今日,他莫名来到此地,想来并非偶然。
以他这种修为,又活了数甲子的年岁,见识心智皆非寻常,故而这在别人看来,不过灵犀一动之事,在他眼里,却非这般简单。
多少年不曾有过如此强烈的心念,眼下站在这牌坊之前,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只是自己一时动念而已。
不过,这地方看起来并无异常,千百年前,这牌坊便立于此处,守护着一山之禁地,亦守望着山上众人,从童子入山到少年意气,中年厚重到两鬓微霜,最后孑然一身,默然老去,一如眼前这个身形高大的老者。
今日山上有变,原本驻守于此地的弟子,业已派往它处,故而莽莽空山,便只有吴怀中一人。
望着前方那熟悉又亦些陌生的入口,吴怀中没来由地想起一人。
百多年前,他还是紫竹峰上的少年,青衫长剑,面有春风,彼时,有一刚入门的孩童,被师尊带上山,从此,便成了他身后的跟屁虫。
那时候,天下远没如今这般平静,金刚盟人横行神州,正邪之间争斗不止,山下江湖,更是刀光四起,剑气横纵。
作为三大宗门之一的六虚山院,自有除奸锄恶之责,门下弟子更是以驱除妖邪,还天下清明为已任,入山修行数年,便得下山历练,为人间去不平。
而作为师兄的他,曾数次带着师弟们下山游历,既增长修为,又为年轻弟子们保驾护航。
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