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全身,他的脚下瞬间失去支撑,急速地下降、旋转、翻滚,顷刻间丧失上下左右的方位感知,空间无限拉远又拉长,淡蓝色光影在眼前反复交错,宛若化身蚂蚁穿过一扇百叶窗,连意识都在剧烈的晃动感中逐渐模糊。
约莫有七八个呼吸,梁渠周身一松,被暗流狠狠抛飞出去。
外面的阿肥经验丰富,身子一横,轻松接住。
梁渠后背一软,旋即被肥鲶鱼顶住落回地面。
脚下泥沙仿佛变成一团松软棉花,踩下去没有任何回弹感,松松软软。
难怪肥鲶鱼以前总是脸着地
梁渠揉揉眉心。
待恢复过来,他站起身来打量四周。
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周身被水流无死角包裹挤压,沉,重。
水压变了。
他向上仰头,水面遥遥无际。
“奇怪”
“感觉水压对不上深度”
梁渠皱眉。
深水区水压无疑比浅水区大得多,但他觉得以目前深度,水压还是“小了”,没有该有的滂湃压力。
环顾四周,水底并不平坦,到处是延绵起伏的山势,许多地方生长着一蓬蓬水藻,蘑菇般的暗紫水植高耸矗立,伸手触碰,伞柄硬邦邦的跟一颗老树没有任何区别。
所有水植中,最显眼的当属几株发光藤蔓,如蛛网般绵延大地,提供了极为良好的视野,哪怕身处于泽地,依然亮如白昼。
五彩争胜,流漫陆离。
眼前一切俱是肥鲶鱼未曾提到过的,倒是分外新奇。
但交叉生长的植被中,却看不到一条小鱼。
死寂与生机诡异并存。
“附近住着蛤蟆的缘故?”
梁渠猜测。
肥鲶鱼甩着尾巴在前面开路。
适才几步,一股非比寻常的气息如烈日般冉冉升起,非常醒目。
蛤蟆?
梁渠手脚并用,翻过一个五六米高的石坡,视线豁然开朗。
几艘废弃巨船互相躺靠挤在水底,有的拦腰截断,有的船腹处破开数個丈高窟窿。
每一艘长船都在百米以上,从上到下没有生长出任何水藻。
最为夸张的一艘更是近百丈,三百多米,只可惜船头完全断裂,消失无踪。
从品相上看,诸多大船皆或多或少有破损,不如梁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