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放下风帆停靠在足够转圜的深水区,一袋袋米粮投入靠船的舢板里,陆续朝山上送。
山上的青壮与军汉齐心协力,分批次把粮食运进临时搭建的粮仓,旁边的吏员负责记录入库数量。
周遭乡勇来回巡逻,以防灾民纠结成群,进行抢粮,偷粮之举。
数天过去,临时组建的济民点已经形成相对完善的秩序和运转模式。
项方素等人往营地里转一圈,经常能听到梁渠大名。
除去船上没吃饱饭,容易被扔下船的抱怨外,里头不乏有池王爷下凡之类的美誉。
项方素问道:“我们一路过来,经历过几个济民点?”
冉仲轼翻开随身携带的文书:“总共四个,四个阿水全来过,眼下的济民点送来过灾民,整三千二百一十六人,数量不少。”
“阿水干的可以啊。”柯文彬不吝夸赞,“能送三千多人过来,阿水手上至少有一支大船队。
有船队在救人,及格线肯定有,要是能再搞出一份受灾堪舆图,没人敢说闲话。”
项方素认同道:“卫麟那边派的是卫绍,一路过来我都没怎么听到他的名字,说不定阿水干得比卫绍更好。”
出不出色要比。
梁渠奔马之境,不逊色于卫绍就已经成功。
冉仲轼合上文书:“送过补给我们赶快些,按那個巡检说的,今晚就能和阿水碰头!”
船窗外。
青壮和乡民们淌水给稻田放水。
梁渠收回目光,舔墨再写。
“本年自八月中旬起至九月,雨多晴少,纵有一日微阳,不敌连朝倾注。
平地水深数尺,低区不止丈余,一片汪洋,仅见柳梢屋角。
夏稻败于垂成,禾苗伤于未种,民力多方宣泄,无计不施,而水势有长无消,涸复无期,恐秋成失望一灾并伤二稔,民情困苦异常。”
梁渠对照底下人送来的文稿,逐字逐句仿写。
书读的少,得看往年模板才能写得像模像样。
略加修改,一份统合过灾情报告新鲜出炉。
写好属名,梁渠适才搁笔,外头闹哄哄。
梁渠大喊:“又出什么事?”
斗手站在桅杆上叫喊:“大人,甘泉镇里边好像打起来了!人不少!”
“一天天事真多!”
梁渠吹干墨迹,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