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生想到这里,翻身坐了起来。
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自己丧失的记忆。
“以我的性格,涉及鬼案,我必定会仔细、谨慎。”她恢复精神之后不慌不忙的将魂命册重新装回袋子中,塞回衣凳内的暗袋内。
她还摸了摸袖口,袖中枯缩的鬼臂抓了一张泛灰的人皮纸,仍塞在她袖口内。
从武立人床褥之中拆除的人皮被子叠成一团,被她放在衣襟中,除此之外,她身上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确认自己的重要物品没丢,赵福生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思忖道:
“狗头村的鬼案,除非我没有线索,如果我发现不对劲儿,必定会留下记号的。”
她想到了记号,目光随即落到了桌面上。
桌面摆了砚台,她还记得:这是她找张传世让武立有寻来的。
可此时再看砚台,赵福生又不记得自己拿这砚台有什么用了——这一点就是最大的问题。
事关鬼案,她不会做无用功。
狗头村穷困无比,文房四宝可是个稀罕东西。
她找人要了笔墨,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发现了一些重要的事,且她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遗忘,所以才想借助书写,保留记忆。
想到这里,赵福生神情一振。
既然有写字的打算,必然是有笔、纸掉落在地。
武立有家虽说打的过,可乡下房屋整体布局杂乱无章,她大略扫了一眼,并没有找到笔与纸的踪迹。
赵福生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这东西看似乱掉,实则有可能是‘鬼藏’——就类似于她记忆紊乱,并不是真的缺失了记忆,兴许只是认知受到了干扰,因此明明有这一段记忆,却无论死活也想不起来而已。
眼前丢失的东西找不到也是一样的道理,说不定就在她面前,可因为触发了厉鬼法则的缘故,她也能视而不见。
赵福生并没有慌乱,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半晌后徐徐吐出。
她想:假设自己片刻之前被鬼操控了身体,失去了记忆,而在清醒的那一瞬间,她看到的是翻倒的油灯、桌面起火,她口鼻流血,洒了满桌子都是。
再结合武立有研墨之后即离开的举止,赵福生顿时笃定自己在丧失记忆的那一段时间没有离开过桌子。
她的目光落到了桌面上。
桌面上有凌乱的墨痕,混迹着翻倒的灯油,并没有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