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几个外出归来的人留下的湿脚印很快被抹平。
少年收拾完双脚,将脏兮兮的手往湿透的衣裳上满不在乎的擦干净。
“给什么钱?”赵福生问。
厉东平道:
“县里请人降鬼,是明码标价的——”
他说完,声音立即小了下去,有些不知所措。
黄蟆镇的人太穷了,就是榨干了骨血,也请不来镇魔司。
镇上的人对此心知肚明,所以鬼案爆发后,许多人宁愿困守原处,也不敢报官,深怕鬼没来、镇魔司来人了,反倒死得更早一些。
“”
丁大同与赵福生面面相觑,二人都一脸无语。
这就是郡中大将疯不疯的区别。
在昌平郡中,虽说治下也时常有鬼祸,但百姓的日子大体过得去。
而上阳郡的大将变相被流放至此,早就疯了,行事作风无疑是在对百姓挖骨吸髓。
赵福生皱起了眉,懒得再说这个话题。
她再转头看向范必死:
“鬼祸已经发生大半年时间了,你入镇之后有没有打听黄蟆镇大约死了多少人?”
范必死目光与她相对,顿时心领神会。
“打听了。”
他低声道。
听说这话的众人心中一凛。
范必死就道:
“黄蟆镇治下共有14村,大半村庄都像东屏村一样沿河而居。”
“沿河而居——”
赵福生听闻这话,心中一沉。
这一次的鬼祸本来就是人沉河而死,随后厉鬼复苏回家叫门,被叫到的人家灭门而死,如同瘟疫传染村庄,周而复始。
而黄蟆镇惹到了这样的鬼祸本身已经很不幸,偏偏镇上的人都邻水,更增添了村民死亡的概率。
“具体死了多少人打听不到。”
范必死为难的道:
“镇上兵慌马乱,没个主头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赵福生也明白他话中之意。
就算是黄蟆镇的镇长不跑,这事儿也没法追查下去。
一闹鬼后大家躲避都唯恐不及,哪敢去彻查究竟死了多少人?
尤其是丁大同,对此更是深有体会,哪怕是上头强行勒令下头的人查,在没有好处的情况下大多都是胡编乱造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