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准无情的质问在裴若兰的心上又剖开一道口子,一时间血流如注。
想到陆鸿鸣,她捂着胸口停下脚步,苍白的唇轻轻的颤了颤,几次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都没说,用力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霍准看着裴若兰不发一言的离开,顷刻间,脸色阴沉下来。良久,才起身更衣。
“王爷,宋嬷嬷亲自送了裴姑娘出府,裴公子已在前厅等候许久。”霍准从厢房出来,内侍杜林忙上前禀道。
霍准眼中闪过一抹浓郁的复杂,朝前院走去。
王府前厅,裴日文已经等了有两个时辰,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他推着轮椅迎上前,“属下见过王爷。”
霍准暼了他一眼,径直走到主位,大马金刀的坐下。
裴日文有些拿不准两人究竟有没有成事,调转轮椅跟上去,试探的问道,“不知王爷可还满意家妹的服侍?”
霍准抬起头,面前的男子白衣玉带,眉如墨画,眼如秋波,便是不良于行,也难掩风光霁月,只是皮囊之下的那份心性早已不似从前。
那场祸事、终究还是毁了这个曾经的世家第一公子。
他按下心中烦闷,端起桌上清茶饮了一口,冷淡道,“裴姑娘刚烈,并不顺从。”
裴日文闻言,神情有片刻的凝滞,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再说,魏王乃天潢贵胄,文韬武略,重权在握,能跟了他,是若兰的福气。
这么想着,他含笑提议道,“若兰素来心软,又对属下心怀愧疚,依属下之见,王爷可寻个借口将属下羁押,情急之下,她定然肯随您摆布”
霍准“砰”的一声放下茶盏,鹰隼般的目光冷冷觑向裴日文,良久后,才展颜道,“好!”
裴日文与霍准四目相对,眼底暗芒淬动,野心一览无余。
裴府,整个府邸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处处可见飘荡的红绸,下人们也都欢歌笑语的,一副喜庆派头,回栖兰院的路上,不断有婢女、小厮朝路过的裴若兰行礼道喜。
裴若兰却好像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脚步虚浮,恍恍惚惚。
回到栖兰院,不等婢女开口询问,裴若兰便将自己关进房中。
黑暗中,她跌跌撞撞的朝净房走去,将自己整个人和衣浸在水池中。
刺骨的寒冷让她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点真实感,不断地想起在魏王府所受的屈辱与下人的道喜声,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