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不知今日的事该怎么鸿鸣交代。她不知道到底是谁害了她,更不知道该不该在拜堂前与他坦白。
若是不坦白,她怎对得起两人自幼相识的情分,可若是坦白,她又怕他急火攻心,不顾一切的和魏王为敌,以两人身份权势,无异于以卵击石。
进退维谷之际,外头突然传来一串脚步声,裴若兰以为是婢女去而复返,用手背拭去眼泪,低声道,“不是让你们都出去?”
下一刻,传入她耳中的却是裴夫人焦急的声音,“若兰,是娘,你兄长出事了。”
不等裴若兰询问,陆母接着道,“他今日难得有兴致,肯出门会友,谁知一群人吃多了酒,有一人突然编排起了魏王,王府长史又刚好在隔壁厢房,便报了官。得亏丙元机灵,使了些钱,鼎元楼的酒保才肯帮忙报讯。”
裴夫人心急如焚,并未察觉到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可裴若兰一过耳就听出其中端倪。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只怕这是魏王对她设下的圈套。
他反悔了,他根本不想放过她。
“若兰,你几年前不是救过魏王府的宋嬷嬷,能不能找她说说情?”看到裴若兰从净房出来,裴夫人紧紧抓着她的手腕道。
裴若兰腕上有伤,疼的眉头紧蹙,但还是耐着性子安抚母亲,“这个时辰王府已经落钥,就算要求宋嬷嬷,也得等到明日一早。”
“可明日不是你和鸿鸣成亲的日子?”
裴若兰本已止住的眼泪,因这一句话险些再次决堤,她不想让母亲担忧,背过身去,望向窗外的弦月,用将指甲掐入掌心,红着眼睛轻声道,“救兄长要紧,成亲的事往后延一延罢!”
裴夫人望着女儿纤瘦的背影和微微扬起的臻首,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想到狱中的长子,最后到底没开口,叮嘱了句“那你好好歇着”,便离开了。
裴若兰听到房门被关上,再也忍不住,捂着脸痛哭出声,一声悲胜一声,几次险些背过气去。
她不明白,上天为何对她这般残忍,她原本明天就要做新娘子了,可现在一切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