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最中央的大殿中,掌门端坐在书案旁,认真地批阅着手中的玉简。
不知感应到什么,他放下朱笔,缓缓看向杳霭流玉的看台。
仙君乘云而至,降落在空旷的殿内。
白衣飘飘,清清冷冷。
“掌门师兄。”
二人出自同门,可仙君乃是当今世上第一人,在门派、乃至整个人族中的地位都相当超然物外。
因此,清云道人不禁比往日更严肃了几分:“师弟这两日频繁来观云峰,可否是有要事?”
殷晚辞轻轻颔首:“我需要三昧火莲。”
清云掌门怔住,略带疑惑。
倒不是这个要求有多么令人为难,倚澜宗底蕴深厚,各种属性的天阶灵草都有几株,而仙君为宗门斩妖除魔不知凡几,别说是一朵火莲,就是什么别的天阶灵宝也未尝不可给他。
只是他明明记得,师弟是单灵根中的冰灵根,与火莲属性相克,用来修行实属事倍功半。
“莫非,是给你那个弟子?”
清云掌门摸着胡子,满脸不赞成:“火莲性烈,且其中蕴含之灵力暴戾紊乱,不适宜那娇滴滴的小姑娘修炼。”
‘娇滴滴的小姑娘’正是指楚玉,清云道人也是练剑的,日常爱好便是抓一只剑修弟子,高强度一对一教学。
奈何他要求实在太严苛,出招也毫不留情,弟子们骨折挂彩都是常事,连楚玉这种在门派天不怕地不怕的,都会躲着他走。
“不是给我徒弟。”
殷晚辞微顿了顿,语气平淡:“是给一个外门弟子。”
清云掌门想起前两日执法堂上报一事,眉头拧成川字。
“你是说那个擅闯沁香园的男修?”
清云一掌拍在桌案上:“小小年纪心术不正,哪怕是你来说情,也万万不可不了了之,至少也要受过定魂钉,看看此人是否被妖邪附身。”
殷晚辞静静思索,不发一言,似是默认。
他眺望着远处云雾中的群山,淡淡道:“我只要火莲,其余任凭师兄发落。”
“那名弟子并非练气期。”
清云面色肃然,这几日的审判中,执法堂同样发现了这点。
“潜进倚澜宗,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师弟又为何要袒护此人?”
殷晚辞陷入静默。
半晌,他幽幽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