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问?”
为什么这大雍所有人都将他始毕当成笑话、丑角,甚至坐视他在这幽州边地肆意蹦跶?
还不是因为所有人都不觉得他始毕有成功的可能?
在没有绝对的实力打破一切前,这神州赤县的天下,姓姬的坐得、姓李的坐得、姓赵的坐得
但唯独他乌丸伊稚邪,坐不得!
他们只当他始毕是一条会咬人的狗、一把可以替他们砍向辽东公孙的刀。
一个可笑的跳梁小丑。
而这样一个存在,又怎么会有资格坐上那个至少名义上至高无上的位置?
所以除非韩绍真的蠢到选择自绝于天下,否则哪怕抛开这幽州与乌丸多年积攒的血仇,哪怕他此刻与始毕的强弱之势一如往昔,他也不可能与始毕达成这所谓的合作。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没想到这兜兜转转,竟又是缘于此等荒谬之因”
听到韩绍这个肯定的答案,始毕忽然笑了。
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颓然。
“小子,你知道吗?”
“若是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朕宁愿那一日未曾与父汗同行神都。”
如果没有那一段少年时期的神都之旅,或许此生他只会继续懵懂无知下去。
等到年岁渐老,被那草原寒风磨去棱角。
又或许他也会如老可汗一般,视一场帝阙献舞为毕生之荣耀。
只可惜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始毕笑声越来越大。
山峰、汪洋乃至整方法域秘境,皆随着他的笑声而剧烈震颤起来。
韩绍依旧端坐,神色毫无半分变化。
始毕知道,这是对自身实力绝对自信的体现。
而此消彼长之下,始毕那双已然尽是墨色的双眸,却是闪过一抹许久未曾生出过的惧意。
隐约觉察到自己心态变化的始毕,心中随即羞恼、愤怒。
‘不!不该是这样!’
‘朕!天命在身!何以畏惧他人?畏惧这小儿辈?’
他可以不是这小儿辈的对手。
可以摆低姿态,与之媾和、达成交易。
但他却是无法容忍自己在心中生出惧怕之意!
因为这意味着他真的对自己一直坚信的那则谶言,以及自己身上那所谓的天命,产生了一丝怀疑与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