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许氏各房各脉暗中豢养了多少,甚至就连他们自己也搞不清。
至于这些马匪无数年来祸害的那些贱民,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那些贱民命如蝼蚁,低贱如这冬日的野草,割了一茬,等到春日一来,便又生出一茬,如此往复,无穷无尽。
若是某一季割得狠了,导致民怨沸腾。
他们家中自有路见不平的‘侠士’,锄强扶弱,斩上一些不听话的废物。
到时候尽收其利不说,还能收获那些贱民的感激。
如此名利双收,闭环完美的局面,他们早就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又怎么会想到这个?
面对这些狗东西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韩绍真的被气笑了。
是啊,这世上有太多这样的习惯成自然了。
蝼蚁力量孱弱,故而命如草芥。
掌握了力量的他们,就该高高在上,掌控蝼蚁生死,有如神明。
只是他们没想到有一天,这众生蝼蚁中总是会生出一个、两个不讲道理的异数。
这样的异数生来只能仰望,低贱如尘埃。
可他们终有一日会将这些高高在上的天生贵种,打落云端。
然后踩在他们的脑袋上,喝问出那一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当神秀手持镇辽长刀,在身后的地上拖出一条延绵不知多远的血线,再次出现在韩绍面前的时候,一切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八境天人的法域秘境之中,境主一如天道。
天道加持,就算是孱弱的童子也如在世神魔。
斩杀些许食尽众生血肉的魑魅魍魉,只是举手投足之间的事情,不足夸耀。
韩绍在凝视了他一阵后,随口问道。
“公道,可曾拿回?”
神秀认真思索了一阵,点头道。
“拿回来了。”
盘踞汾城数百年的许氏一门,浮尸遍地、鸡犬不留。
有此相抵,村中那一场撕心裂肺的哭嚎与绝望,也算是扯平了。
心中积蓄许久的戾气一朝释放,神秀身上那升腾如血海汪洋的磅礴血色,竟在缓缓消散。
取而代之的则是重新璀璨的金色佛光。
只是这抹金光并不稳固。
所以在神秀双手捧起那柄镇辽长刀,准备交还给自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