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过酒盏,将盏中酒水一饮而尽。
而后将空盏倒悬空中,转身回望身后那一道道翘首望向自己的灼热目光。
没有多说什么,只语气平淡地道出一句。
“幽州这世代血仇已报。”
“自此以后,北疆无恙,尔等可安居乐业矣。”
随着韩绍这话在法力的裹挟下,清晰无误地传入每一个百姓耳中。
一片沉寂之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啜泣声。
望着那张泪流满面的面容,身边那人有些不满地小声呵斥道。
“大喜之日,你哭什么?”
那啜泣之人以手掩面,哽咽道。
“吾祖亡于劫掠,吾父、兄矢志复仇,殁于战阵。”
“犹记得父兄临行前告诫于吾,若有一日王师北定,当于坟前告祭。”
王师北定之日,家祭无忘告父兄。
这一等就是十数年。
本以为这辈子再也等不到的时候,竟真的成真了。
所以他这是高兴,嗯,喜极而泣!
而如他这般的人,又何止一人两人?又何止这冠军一城一地?
毫无疑问,等到这场战事的最终结局,传遍整个幽州时,幽州万民该如何沸腾,已经是能够预料的事情。
至于韩绍口中那‘安居乐业’,只简单四个字。
可无数年来,能够给予治下百姓这最起码需求的统治者,又能有几人?
而要做到这一步,又要付出几多努力、几多牺牲、几多男儿泼洒热血、马革裹尸?
渐渐地有百姓双膝软倒,匍匐于脚下冻土。
并且很快绵延一片。
转眼之后,入目之下,眼前百姓尽皆俯首拜谢。
“我等黎庶谢过君侯!谢过诸军将士!”
亲眼见证这一幕的韩绍,却是有些见不得这些。
挥手将这无数百姓全都扶起。
韩绍没有再多说什么。
言语对群体的影响,只能维持、鼓舞一时。
想要真正尽揽人心,汇聚煌煌大势,说了什么只是次要。
怎么做、做了什么,才是真正要紧的事情。
所以韩绍随后便收回了目光,将手中空酒盏丢到周玄手中,摆摆手道。
“入城。”
周玄躬身应喏,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