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自训百般挽留,杨波只好在蒲家用了午饭,下午回到停在舟山渡的船上的时候,身边却是多了一个人,青葱少女蒲佩瑶。
蒲家出手大方,送给杨波的礼物装了满满一马车。
最珍贵的,便是一珠硕大的珊瑚,主干是紫色的,触角却五颜六色,枝叉繁茂,形态各异,最出奇的,是这珊瑚黑夜里能发光,荧光闪闪,宛如夜空中的繁星,璀璨夺目,瑰丽无比。
这年头,这样的珊瑚,可是奇珍异宝,非常的稀少,弥足珍贵。
蒲自训还提出要投银子,填土造地,即便填上五百亩,自己只能留下二百五十亩,也在所不惜。
在杨波看来,那珊瑚,不过是活的珊瑚死后留下的石灰质的尸体,没那么值钱,但当世之人都把它当宝贝,他也只能入乡随俗了,勉强收下,而投银子填土造地,正是他急需的,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大礼。
这样一来,蒲自训提出让自家闺女搭个便船,他就无法推辞了,于是蒲佩瑶就跟着杨波一起上了船。
杨波上了船,亲兵队整齐列队,轰然单膝跪地抱拳施礼,把跟在后面的蒲佩瑶吓了一哆嗦,她可没见过这种阵仗,她见过的卫所兵完全是另外的模样,个个无精打采,站着都东倒西歪的,跟市井的无赖之徒,没什么两样。
再看何起风带的人,个个神色严肃,不苟言笑,站在那里便如铜雕铁铸一般,这些人刚刚在桃花岛砍下一百多人的脑袋,身上依然带着血腥的味道,神态也是剽悍狂傲,不可一世,望一眼,都让人心生畏惧。
这段时日,杨波一有空,便亲自示范,悄无声息地将他前世见识的军人仪态,一点一点地教给亲兵队,时间一长,那站姿,那神态,虽有所不如,但比起当下的卫所兵,精气神绝对有天壤之别。
蒲佩瑶还真是被吓到了,紧紧跟在杨波身后,不敢稍有远离,杨波见状,也是会心一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一只军队,连老百姓都瞧不上,何谈威震敌胆?
何起风扫了一眼蒲佩瑶,皱起了眉头,又看看杨波,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这里都是粗汉,你带个小姑娘上来干什么?小姑娘不方便,船上的大老爷们也不方便。
“我们去镇海。”
杨波又加了一句。“这位是蒲佩瑶,蒲家在沈家堡开了店铺,搭便船去沈家堡。”
“起帆,开船了。”
何起风也不废话,吆喝一声,招呼船上的掌驾开船。